“施主此言差矣,”
鉴泉微笑道:“世间一切有为法,都是因各种因缘而成。
施主浑浑噩噩闯入这世间是因为缘。
释醒僧得到净念宗传承是因为缘。
贫僧得到鹿野苑札记也是因为缘。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什么意思?”
李昂心脏慢跳了一拍,鉴泉的说法很奇怪。
正常来讲不应该是“浑浑噩噩降生于世间”么?
为什么要用“浑浑噩噩闯入”这个词?难道他化自在天的能力,可以看见自己的过去、自己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么?
没等他开口再次询问,一旁的隋奕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鉴泉大师您的境界,恐怕是自有中土禅宗以来,最高远最深邃的一位。
但您领悟了他化自在天的境界,不应该以此晋升烛霄之上的临渊境,向着佛陀曾经走过的道途进发么?
为何还要留在尘世之间,与我们这些小辈,玩这种游戏?”
“施主名叫隋奕,是么?”
鉴泉点了点头,说道:“你弄错了两件事情,临渊境与成佛,看似相同,实则是两码事。
临渊是凌驾于深渊之上,俯瞰危如累卵的人世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成佛,虽然有与临渊相等的力量,但更强调彻底灭却烦恼恶业,遁入万事万物最本质的【缘起】之中。
佛,只有一位,他是过去、现在、未来。”
鉴泉的语气中充满了无限向往,他跪在地上,朝着昊天虔诚叩拜了一记。
趁着他跪下的功夫,院墙上的镇抚司士卒们,悄无声息地列好了兵阵,准备好了符箓、弩箭、阵法。
鉴泉无视了院墙上的晃动人影,自顾自从地上站起来,继续对隋奕说道:“其二,近日发生在邢州的种种,并非游戏。
公孙长逸与熊拓海,都是我的多年故交,杀死他们,也令我还是鉴泉的那一部分,深感叹息。”
阁下刚才徒手捏爆这二位心脏的时候,可一点没看出来他们是你的旧友故交。
李昂心中默默吐槽,背在身后的手指,朝何繁霜比划出种种代表着逃跑的手势。
鉴泉是名满天下的禅宗领袖,多年前便是烛霄修士,
经过这么久的潜心修行,功力深厚恐怕远在李昂之前见过的司徒豸之上。
现在公孙长逸与熊拓海双双身亡,而保护李乐菱的皇宫供奉,早就护着李乐菱乘坐灵气机车离开了邢州。
整座城中,只有镇抚司士卒以及隋奕、李昂、何繁霜三名修士。
真要打起来,都不是以卵击石,而是以水泼石。
最妥当的方案,自然是先跑为上,回学宫搬救兵。
【待会】【情况糟糕】【我们】【逃跑】【分散】
李昂在背后朝何繁霜比划着手势,学宫的兵学课上有教授相关内容,不过他那段时间忙着给太医署的学生备课,没怎么认真听,只记得个大概。
【你的】【瓜】【很大】【我喜欢】【笑】
何繁霜看着李昂用手指笔划出的种种手势,冷峻的脸上满头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