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好奇地问道:“唐先生跟袁长史的关系缓和了?”
唐寅面带惭愧:“同在王府中供事,岂能因为一点嫌隙记仇?再说这都过去多久了?”
朱浩笑道:“也是,快半年了吧,说起来日子过得可真快……我还要读书,唐先生要带我去参加文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通知一声就好……我这边随时奉陪。”
随即朱浩往教室走去。
唐寅看着朱浩背影,摇头轻叹:“小小年岁,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
……
朱家制造和贩卖琉璃珠,正月底为兴王府知晓。
朱祐杬特地召集王府中骨干,开了一次特别的例会。
蒋轮送千秋节贺礼在京师盘桓日久,年初才回到安陆,也出席了这次会议,只是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顿。
但精神更不好的人却是朱祐杬。
朱祐杬身体的确大不如前,走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没事就咳嗽。
见人员到齐了,朱祐杬坐直了身体,结果稍一动弹,竟然忍不住又咳嗽小半天,声音异常刺耳,让围绕周遭的王府属官和幕僚非常紧张……毕竟朱祐杬乃是兴王府的精神支柱,若是他倒下,朱四年龄太小,撑不起门户。
“兴王,不知之前请奏陛下,派太医前来问诊,可有着落?”
张景明问了一句。
作为王府左长史,张景明回到兴王府后没有拿回该有的权力,但王府长史司的基本运作他还是可以掌控的,王府内大小事情要上表朝廷,都是由长史司起草。
而请太医为朱祐杬诊病这件事,就是张景明亲手操办。
朱祐杬摇头:“尚未有回复。”
袁宗皋和唐寅都打量张景明一眼,眼神各异,随即二人发现对方的目光后,顺势对视一眼,便各自把视线挪开。
唐寅忽然想起朱浩之前说的那番话……利用兴王之死,让世子记恨朝廷,却又不能记恨朱家,这是否意味着他知道了什么?
难道兴王身体日渐恶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外在因素?
袁宗皋皱着眉头问道:“最近兴王的膳食和用药情况,是否有详细检查?”
唐寅正在想,这边就有人提及他的疑问。
张佐回道:“膳食一直都是特别提供,慎之又慎,没有任何问题,再说了王爷跟王妃、世子大多数时候都同吃同住,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是否是调养方面……”
这边还在分析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暗中下毒什么的,结果张佐话刚说一半,就被朱祐杬伸手打断。
“不怨别人,我的身子骨自己清楚,年过不惑,有什么没见识过的?何必要为此等事自相猜疑?说正事吧。”
朱祐杬对于身体每况愈下很是坦然。
或许四十多年活下来,得到的没多少,失去的却更多。
作为兴王,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困守王府跟坐牢没区别,出城视察江堤一趟都能被地方官参劾,一个藩王没有获得至高的权力,一辈子就要被朝廷防备,做点什么事都像做贼一般。
战战兢兢过了大半辈子,什么事都看开了。
张佐道:“安陆锦衣卫千户之家朱家,新近大肆仿造琉璃珠,并以此贩卖谋利,如今外间有风声,说兴王府的琉璃珠来自于朱家,或对兴王府的声誉有所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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