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啊。”
“利用各种政策来迫使余丁无以生计,只能乖乖迁徙?”
“先从你家开始如何?!”
听到前两句,晁错的脸上出现了喜色,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晁错有些惊愕。
“不是害民之举??大量的佃户破产,流离失所,一路哭号,不知要饿死多少,此刻再以粮食为诱饵,逼迫他们前往边塞?那倒不如直接派遣北军,将各地的余丁捆绑起来,直接送到边塞去!”
晁错连忙说道:“可无论禁止游侠,还是设立针对豪族的佃户税,都是有利无害的....”
“朕知道这是有利无害的,也知道这是趋势....可是,任何政策的出发点,都不能是为了断百姓的活路!
”
“庙堂施行诸多政策,目的是为了使自家的百姓破产?逼他们去死,或者迁徙...还美名其曰御民...真厚颜无耻也!”
刘长此刻格外的暴躁。
“朕现在若是要断了你家中次子的活路,你是如何想法?!”
“论御民,秦国之御民术更盛,秦国为什么还是灭亡了?就是跟你这样!不把人当人看!你的政策里,百姓只是你的工具,任你摆布,是一群毫无主见的愚蠢之人,当然要服从你这样的聪明贤才,心甘情愿的为你做事,为了长远之策!”
“可这些愚钝之人,若是砍下树木做武器,高举竹竿当旗帜,那天下的百姓就会像云那样集合拢来,像回声那样应声而起,担着粮食,如影随形紧紧跟着他们来战斗,那便是你这样聪明贤人的死日了!
”
“秦国轻视黔首,自以为能驾御这些无知蠢民去做庙堂想做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被推翻了!”
“如今,你这秦国的余孽,又胆敢给朕献上这样的计策?!”
“还说什么策都会死人?逼死人的能是什么善政?!”
“来人啊,将这厮丢进廷尉大牢,让他反省一下!
”
晁错大惊失色,“陛下!
臣肺腑之言!臣都是为了国计啊!
陛下!
”
晁错的话还没说完,甲士便已经拖着他离开了。
刘长愤怒的拍了拍晁错的奏章,“这厮也是真的敢说,天下佃户何其多也,若是按着他的说法推行,不知要死上多少,让百姓们活不下去,接下来他们就要让庙堂活不下去了!”
“让张相前来议事!
”
“唯!”
吕禄出去之后没多久,张不疑就走了进来,刘长一愣,骂道:“吕禄这厮,朕都说了去请张相...”
在申屠嘉进来的时候,张不疑便离开了内殿,故而没有看到后来所发生的事情,此刻看到刘长那乌黑的眼眶,张不疑大惊失色,也顾不上陛下的质问,急忙走到了刘长的身边,“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是跟申屠嘉角抵...无碍,无碍。”
“什么!狗入的申屠嘉,臣现在就去噼了他!
”
“好了!只是角抵而已,并无其他,你怎么进来了?吕禄呢?”
“臣不知也,臣是有要事故而前来拜见陛下的....”
“你不是刚走嘛?又出了什么事?”
“陛下,有人叩打宫外路鼓,甲士们已经将其制服...”
“啊??”
刘长一脸茫然,“是什么人所击啊?”
这宫外的路鼓,也就是当下的报警器,若是发生了紧急情况,就要击打这个鼓来示警,让甲士们提前做好准备,大汉还有律法,若是没事的敲这个玩,那就是重罪,不过,这个律法从设立到现在,也没有人违反过,谁会闲着无聊来敲打这路鼓玩呢?
“听闻是一女子,不知为何击鼓。”
“这点事,让张孟去询问就好,怎么还惊动了你这个左相呢?”
“陛下,张孟要押人回去,却被太子领着人拦下,双方起了争执....”
“安??”
刘长勐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骂道:“朕就知道,这竖子非良人也,这来的定然是朕的儿媳,说不定还有了身孕,这是要状告太子呢!
这竖子啊!这竖子!
”
“朕这孙子该取什么名呢?”
“唉,朕也老了啊....”
看着联想能力有些过于丰富的陛下,张不疑清了清嗓子,“陛下,太子并非是那种调戏民女的恶人,大概是别有隐情....”
“他是不是朕还不知道嘛?这都是我那阿父留下的根,我那阿父哪怕是去打仗,都不忘记给自己纳妾,风流成性,非善类!太子不类父啊!
”
刘长悲痛的说道。
此刻,皇宫之外。
张孟冷冷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愤怒。
张夫拔剑,对准了周围的甲士,冯唐站在他的身边,毛长和刘安在最里头,而在刘安的身边,则是还站着一位女子,这女子的年纪跟刘安相差不大,穿着也很是朴素,模样非常的清秀,仿佛玉石一样的脸,毫无瑕疵,脸上带着泪痕,却倔强的抬着头,我见犹怜,那漆黑的眼眸,仿佛深渊一般,连一旁的太子都时不时去偷看她的脸。
这女子身材修长,刘安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偷偷的踮起了脚尖,让自己看上去更高一些。
“太子殿下!
您这是要做什么?!”
刘安肃穆的说道:“我倒是要问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呢?她只是要拜见阿父而已,也不曾造成什么动乱,您就要让甲士来殴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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