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只是盯着面前那人的双眼。
“来,你不是五日不曾进食吗?给你吃的,来!吃!
”
“给我吃!
”
刘长的声音很大,那老头被吓得贴近了墙角,浑身瑟瑟发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那些饼,手足无措。
他求助的看向了周围的路人。
可惜,并没有什么人敢往这里凑,刘长的身边站着一大群的绣衣,不许任何人靠近,老人知道自己碰到了铁板,急忙求饶。
“请您绕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这不是在害你,是在帮你,来,吃!你要是不吃,我就亲自帮你吃!”
老人颤抖着拿起了面前的饼,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快吃!
”
老人疯狂的咀嚼了起来。
刘长一声不吭,就坐在这里,看着他吃,那行乞者连着吃了两块大饼,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实在难以下咽。
“无碍,我给你找些水来,怎么才两块饼啊,这寻常农夫出去干活,一次可都能吃掉五块的,你这五日不曾进食,就只能吃两块吗??”
“我...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我也是生活所迫,才出来行乞的...我...”
“来人啊!喂他吃!
”
窦广国很是无奈,急忙开口说道:“我们在城外还有事情,这点事,不如就交予官员去操办...您看...”
“我今日非要做一次好人!
”
刘长的倔脾气上来,却是无人能劝阻。
就在绣衣们往那人嘴里塞着饼的时候,终于有过路的豪杰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看到数个人围在这里欺负一个老者,那豪杰勃然大怒,推开了面前的几个绣衣,开口呵斥道:“天子脚下,怎敢这般行事?!”
“有眼无珠的东西,你也与我过来!
”
那豪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刘长一把拽来,同样按在地上,拖过来就当座椅。
当县衙的张县丞火急火燎的带着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陛下正坐在三个人的身上,面前还有一个老者,早已晕厥,嘴里还有半块蒸饼。
张县丞满脸的无奈,急忙行礼拜见。
“将这骗子给我带走,还有这三个家伙,也得好好教导一番,尤其是那个太学的,问问是哪个蠢物教出来教出来的!”
“唯!
”
在老张将众人带走之后,刘长方才冷哼了一声,看向了一旁的窦广国,“太学里都是一群蠢物,这样的人也能当官吏吗?!”
“只是年轻不懂事而已,陛下勿要动怒。”
因为出了这么件事,刘长也无心再去城外纵车了,直接返回厚德殿。
刚刚回到了厚德殿,刘长正准备要吃些什么,就有人匆匆找上了门。
来人正是司马喜,司马喜很是无奈的站在刘长的面前,低着头向刘长请罪。
刘长轻笑着说道:“你过去对朕的功劳视若无睹,常常记载一些不正确的东西,不过,朕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是不会怪罪你的,你放心吧,只要你往后能认真的吹...如实的记载我的功劳,我就不会怪罪你!”
司马喜却说道:“臣向来都是如实的记载,不曾犯错,今日前来请罪,是因为我的儿子冒犯了您,故而代替儿子来请罪。”
“你的儿子冒犯了我??”
刘长狐疑的看着他,看了他片刻,勐地醒悟,“那个太学的蠢物,难道就是你的儿子吗?不会吧?你怎么会有如此愚钝的儿子啊?”
司马喜脸色一黑,没有回答。
刘长又打量着他的脸,再次摇着头,“他长得跟你也不像啊,他模样倒是不错,就是这才能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司马喜一愣,急忙说道:“我听他一说,就知道是陛下。”
刘长撇了撇嘴,“当初多次听你说自己的儿子多么聪慧,今日看来,他是学歪了啊。”
司马喜长叹了一声,随即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为了培养这个孩子,为他请来了很多的名师,他学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杨何,习道论于黄公...精通儒家,黄老,乃至阴阳家的学识...是我的过错,本以为老师越多,学的东西越多,他就越有出息,没想到,这学了诸多学派,却没能在任何一门学派上有造诣,虽然知道的东西很多,却根本无法应用,今日更是冒犯了陛下,用那些荒谬的话来诽谤陛下,请陛下恕罪。”
刘长皱起了眉头,“你儿子还不到二十岁吧?你就让他同时学三个学派的知识?赵国有个人,因为土地里的果树老是长不高,于是到地里去用手把它们一株一株地拔高,并且沾沾自喜,结果这些果树就全部都枯死了!你知道这个典故吗?”
“陛下...是宋人拔禾苗...”
“我说的是赵人,赵人都是拔树的!”
“不管他是什么,反正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我不跟小娃娃计较这些,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好好教导你的儿子...”
“唯!
”
就在司马喜走出去后不久,就有另外一个人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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