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道理?”
“你阿父每天都会跟我提起你,倍感思念,见到好吃的饭菜都会想起你是否吃...偶尔吹起了风,他都会紧张的询问你那边的天气是否寒冷,每当与群臣商谈,总是将你挂在嘴边,你曾书写的文章都被他挂在了墙壁上....他如此疼爱,你却这般报答?!若不是你阿父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一封书信都没有给你阿父写!
”
刘安被噼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只好默默的收起了书信。
老妇人有些惊讶,以往收了信不都是很高兴吗?如今怎么这般模样?
“安,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先前是大母训斥我,如今阿母也这么说,都是阿父思念成疾什么的...将我当作孩子来湖弄...阿父怎么可能想我呢?”
“阿父压根就不是那个性格....”
老妇人抿了抿嘴,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吃饭的老丈。
老丈听到了这些话,他抿了抿嘴,那沧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悲伤。
他放下了饭碗,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年幼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我是阿母所养大的.....”
“从我记事开始,就见不到阿父,每次他回来,便是躺在家里呼呼大睡,愤怒的训斥我,不许我玩,逼迫我去操练...从来都不曾在意我...我在那个时候,一直都以为阿父是不爱我的...”
“等我稍微长大,便开始在家里忙活...阿父出门之前,曾抚摸着我的头颅,想要说些什么...我跑开了。”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长大之后,我才知道,他战死在了长平。”
“我也开始奔赴战场,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个时候,我方才明白....为父者,与为母者不同,总是苛刻的要求孩子,不过这些话,我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用,等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明白的...可往往当你能理解他们的时候,他们却都已经不在了...而你也大概等不来你孩子的理解....”
老丈说完,再次低着头吃起了饭。
刘安拿出了自己珍藏起来的纸张,拿出了笔。
“阿父....”
写了几个字,刘安就有些无从下笔了,明明在给阿母和大母写信的时候,总是有着那么多的话要说,可是在此刻,面对阿父,他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迟疑了片刻,刘安写道:“阿父无恙?我在此处,已知耕耘之法...五日一食肉....”
写了一会,刘安又停下来,沉思了起来。
“我现在终于明白阿父为什么不喜欢我读书了...我如今所看到的,所经历的,确实与书籍上所记载的不太一样....”
“政策的具体施行有多困难,我也看出来了...”
“就是您安排的那位张夫,为人太过暴虐,前几天有友人从长安来,被他所殴打羞辱....”
“百姓们都说起您的恩德...阿父不必在乎那些大臣的话...百姓虽然还是很贫苦,可我发现,您已经做成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刘安越写越快,很快,他就完成了这封家书,趁着休息的时候,老丈家的大儿子带着他去寄信,要寄信,就得去附近最近的驿,县里那些邮卒在送信的时候,也会在这里收信。
邮卒拿起了书信,看了看收信人。
“长安舞阳侯府家主收。”
这些人不少都是绣衣,自然知道这是送给谁的,便令人快马加鞭的送往长安,长安距离这里并不遥远。
..........
“实践这个我们说过了,现在说的是实事求是,求真务实对吧?”
刘长看着面前的匠人们,“你刚才说的没错,你一直觉得过去那盐井技术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众人都劝说你,认为没有改进的余地,可您坚持自己的想法,最后做出了如今的盐井技术...对,这一点要加上...”
“也就是得有批判和怀疑对吧?不能人云亦云,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迷信那些所谓圣贤的话语....”
刘长提起笔,又记录了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吕禄走了进来,“陛下,有您书信。”
“哦,先放在这里...”
刘长收起书信,继续跟面前的匠人们攀谈了起来,通过这些匠人们在实际研发时所有的感慨,刘长积累了不少有用的素材,而这些匠人们没有什么文化,刘长同样也是如此,吕禄也不知道这么一群人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在匠人们闲谈的时候,刘长偷偷拿出了书信,看了几眼,脸色有些惊讶,急忙翻开
“哈哈哈~~”
刘长仰头大笑了起来,匠人们都被吓了一跳。
“这是我儿的书信...”
“太子那里有什么喜讯?”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写了些废话,哈哈哈,太子还是很有才能的,若是他在这里,或许我们说的很多话他都能写出来,这竖子别的不行,就写文是好手,他当初所写的文啊,你们是不知道,连太学的那些大家都被吓住了,黄老的那几个大家更是将他称为新圣,都说他将来会是我的祖师那样的圣贤呢....”
父亲骄傲的说起了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