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员起身道:“说是戒备森严。”
“这是在提防突袭。如此也好,我辰州省事。”金恒神色一松,接着吩咐道:“调百余悍卒在州廨外看守。另外,老夫家之外也是如此布置。外人,一概不得进入。”
“领命!”有人去了。
金恒冷笑,“林骏想做什么?想拿辰州。如此,三州连在一起,宁兴也得头疼!可老夫怎会让他如意!稳住辰州,便是大功!”
“别驾来了。”
王波来了,满头大汗,进来就喊热,“热死个人了!”
“如何?”金恒眸色温和。
“百姓无知,依旧乐呵。将士们士气不错。”王波坐下,“只需数日,大军一到,南方格局自然就定下来了。我辰州虽说无功……”
“不!”金恒摇头,“守住辰州,不让林骏得手便是大功!”
王波捂额,“他还真敢?”
“人就是如此,第一次你不阻止他,那么,第二次他会得寸进尺。泰州被他用卑劣的手段拿下,宁兴选择了隐忍,这便是开端……辰州,他做梦都想拿到手!”
金恒揉揉额角,“老夫在州廨中坐镇,外面你多操心。”
“使君放心!”
夜色降临。
“使君不回去吗?”
王波进来看到他,愕然问道。
“回去作甚?”金恒叹道:“今日睡了许久,此刻精神抖擞,睡不着。回去对着那张脸,累!”
王波莞尔,“如此,下官去弄些酒菜来,就着夜色聊天说话。”
金恒点头,“甚好!”
王波出去了。
晚些,两个小吏跟着他进来。
小吏拎着食盒,打开口,把酒菜拿出来。
金恒拿起酒壶嗅了一下,抬头,意外的道:“是北疆的美酒。”
“下官存了许久。”
“那就喝一杯!”
二人坐下,推杯换盏。
微醺后,金恒说起了当年的事儿,一笔笔,一件件,都是经验教训。
“老夫老了,你还年轻,大有可为。”
他又喝了十余杯酒,起身道:“回家去看看。”
“使君不是说不回去了吗?”王波喝的面色潮红。
“哎!越喝越清醒,想起了当年许多事。”金恒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当年啊!老妻也曾是美人。眉目含情,令老夫心动。哎!岁月留痕,不过,却也积攒了许多深情。
回去,和她说说过去的事,大不了,便告老还乡,与她一起终老,也是一件好事。”
他走出大堂。
外面有十余军士。
“什么味?”
金恒吸吸鼻子,“怎地像是……”
“是血腥味!”
身后传来了王波的声音。
很是诡异,“使君,可愿低头吗?”
下午睡多了,晚间喝酒越喝越清醒,脑子里却有些发蒙,两种奇怪的感觉融合在一起,令金恒反应慢了许多。
“什么?”
“低头。”
“向谁低头?”
斜对面,一个军士抬头。
“我!”
金恒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你……”
后腰一股冰冷的感觉袭来,剧痛涌入,接着浑身发软。
“你!”
他缓缓回身,指着王波。
王波手中握着短剑,满手是血。
他轻声道:“都说了,让你出门多带点人。多大的人了,怎地就不听呢?”
金恒缓缓倒在地上。
他侧脸,从地面的角度看到一个人走来。
“金恒的心腹尽数拿下!”
这个声音冷漠。
“是!”
这是个陌生的声音。
那个冷漠的声音继续说道:“要控制军中。”
“是!”
“使君,此事还得寻个由头,否则城中文武怕是有人不服。”
王波这个狗贼啊!
金恒觉得什么东西从后腰的伤口在不断往外流逝。
他听到那个冷漠的声音说道:“我方才,怎地看到了锦衣卫的人?”
王波笑道:“使君神目如电。是了,便是锦衣卫的人潜入州廨,刺杀了金恒。下官当令人大索城中,顺势清理金恒的心腹,以及,不肯听从使君吩咐的那些人。”
“你办事,我放心!”
那个冷漠的声音靠近。
俯身,低头看着金恒。
“辰州,是我的了!”
他直起腰,转身往外走。
“三州连成一线,林雅来了,我也能一战!由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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