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在桃县多年,早已融入了进去。
甚至他的妻子都是北疆人。
他开了一个卖碗的铺子。
民以食为天,你总不能用泥巴来盛饭吧?
至于什么木碗,那成本比瓷碗贵了不知多少。
午时前,陈寿回了一趟家。
「夫君!」
妻子郝氏正在做饭,百忙中出来笑道:「有你爱吃的羊蹄子,炖了许久,烂烂的都脱骨了。」
「好!」
陈寿很是欢喜。
「阿耶!」
陈寿有一子一女,长子九岁,女儿十三岁。
女儿出落的越发的亭亭玉立了,儿子看着却顽劣。
「大郎功课如何?」
陈寿问道。
「好着呢!」
儿子的功课是陈寿自行教授的,闻言板着脸,「背!」
儿子抬头背书,自信满满。
「还行,不过不可得意,不可贪玩!」陈寿看着女儿,目光温柔了许多,「琴儿没事也出门转转。」
「我在家陪阿娘!」女儿像她母亲,温和。
「也不知谁有福气娶了琴儿!」
陈寿笑吟吟的。
「吃饭了!」
妻子出来,两个孩子进去帮忙端饭菜。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吃了午饭,陈寿宣布,「等天暖和些,咱们一家就出游。」
儿子欢呼,女儿也抿嘴笑。
妻子轻声道:「生意要紧。」
陈寿摆摆手,「哪有挣得完的钱,这一年到头你也辛苦了。」
「说什么呢!」妻子笑了。
吃完午饭,陈寿打个哈欠,「没事在家就打个盹,老夫去店里。」
他得换伙计歇息一下,那句话咋说的......你把伙计当牛马使唤没问题,只要给钱。若是能顺带给些尊重,伙计能把生意当做是自己的去做。
出了家门,陈寿哼着小曲儿,想着刺杀的事。
此事虽说没成功,但定然让杨玄猜忌长安。
此刻猜忌......后续再让他们出手,比如说,弄死韩纪什么的。
一步步的,逼迫杨玄。
这主意,真是不错啊!
外面多了不少军士和锦衣卫,目光犀利,盯着往来行人。
杨玄这是要疯了吧!
陈寿从容而行。
他转了几个弯,悄然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顺着走进去,二十余步之后,左边就是一个宅子的门。
叩叩叩!
陈寿敲门,干咳一声,「老夫取衣裳。」
门内有人从门缝往外看了一眼,接着开门。
开门的便是早上的刺客。
「你怎地来了?」刺客不满的道:「不是说最近不见面吗?」
里面还有一个刺客,手中握着横刀出来。
「锦衣卫疯了!」陈寿笑道:「满城风雨啊!老夫是想告诉你等,最近一阵子别老憋着,该出门就出门。否则会被邻居发现不妥。不过,你就不行了。」他指指刺客。
「什么意思?」刺客问道。
「杨玄悬赏十万钱捉拿你,早上你出手时,看到的人不少......」陈寿说道。
「我的脸抹了东西,谁也认不出来。」刺客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有信心。
「你莫要小看了北疆人。」陈寿警告道:「有的人能看你一双眼就能认出来。」
「谁有这等天赋?」刺客笑道。
()「那些人有的能认人,有的擅长坑蒙拐骗,有的擅长套麻袋,有人擅长......」提及这些人,陈寿也颇为忌惮。
「他们都有个名字,叫做......太平老人!」
刺客一怔,然后一笑,「我专杀这等人!」
陈寿指指他,「记住老夫的话,否则无人为你等收尸。」
刺客摇头,「你在桃县的日子太长了,长到忘记了曾今的杀伐果断。」
「话,我不说二遍,走了。」
陈寿走到门边,缓缓开门。
刺客在身后,「以后你少来!」
陈寿冷笑出门。
往左。
他一路走,一路哼着小曲,想着回头和家人踏春的事儿。
北疆的踏春和南方不同,南方是到风景秀丽之处去,北疆却是到河边,或是到山间,把踏春当做是一次全家游玩的机会。
前方转弯,陈寿眼角瞥到了人影,刚想抬头,身体一僵。
「我从你的身上,嗅到了那人的味道!」
陈寿缓缓抬头,眼神绝望,「王老二!」
王老二咧嘴一笑,「认出我来了?」
陈寿转身就跑。
可刚一转身,王老二一阵风般的就到了他的身后。
陈寿猛的回头一拳。
呼!
拳头还没碰到王老二,他的后脑就挨了一巴掌,嗝儿一声晕了过去。
王老二拎着他,干咳一声,「屠公!」
对面巷子里转出一个人,正是屠裳。
「你如何知晓老夫就在后面?」
「感觉到的。」
王老二笑的单纯,「刺客就在里面。」
「老夫更好奇的是,你如何寻到了这里。」屠裳不解的道:「国公震怒,锦衣卫就如同是被猛虎驱使的狼群,正在城中发狂般的寻找刺客的蛛丝马迹,他们没寻到,你如何寻到了?」
「我也不知道!」王老二把事儿一推,屠裳也不可能逼着他说不是。
「准备动手!」屠裳没好气的道:「下次出来记得多叫几个人,否则遇到好手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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