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倒霉蛋罢了。
“本王当初在长安时也和李晗打过交道,那时的他看似平庸,也有些纨绔模样,此次一起历险本王才知晓,他一直在藏拙。”
为何藏拙?
他在防着谁?
李晗还在跑。
他面色通红,喘息如雷。
“退下!”
边上有跟随的军士看到李晗是真不行了,就指指他。
李晗没搭理,继续跟着跑。
前方的大队渐渐把他抛在身后。
他的那点修为不足以支撑那么久,早已消耗殆尽。
“哎!差不多了。”卫王喊道。
李晗依旧在跑。
渐渐的,大队跟上来,超越了他。
被套圈了。
李晗喘息着,眼中全是狠厉,就这么咬牙,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大队完成了今日的跑步操练,整队看着他。
到了后续,李晗觉得自己在奔跑,可在外人的眼中,他不过是在踉踉跄跄的散步罢了。
到了终点,他抬起头,浑身汗湿。
“嘿嘿,我……如何?”
卫王默然。
“可以。”杨玄点头。
李晗挑衅的道:“比你如何?”
杨玄挠挠头。
不知何时出现的南贺轻声道:“以前一直是郎君带着他们跑。”
李晗:“……”
“后续还有。”杨玄指指前方。
那些军士拿起刀枪,准备操练兵器。
李晗:“……”
他就这么撇开腿,一步步走了过去。
是个狠人!
早上操练结束,李晗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吃饭时,他执拗的说要和这些将士一起吃。
等看到是豕肉时,这货也傻眼了。
杨玄指指打菜的人,南贺过去,低声吩咐了。
轮到李晗打菜时,厨子的勺子不抖了,别人一大块豕肉,他两大块。
李晗看着那些羡慕的目光,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杨玄蹲在边上,看着李晗吃毒药般的吃了两大块豕肉,笑的很开心。
当年在小河村时,豕肉对于他而言也属于好东西,吃一次和过年似的。至于猎物,需要拿去城中买了,换取钱财。
等李晗走后,杨玄召集了太平军将士。
“你等被流放到太平,都有各自的罪名。为何犯事?”
杨玄指着一个军士,“你来说说。”
军士起身,“小人家中有些田地,那年县里的豪族马氏要出钱买了,这是子子孙孙吃饭的饭碗,小人自然不肯。过了一年多,阿耶病倒了,花钱不少。马氏是县里放贷的独一家,小人没办法,只能去借了。”
“高利贷是万恶之源!”朱雀幽幽的道。
“阿耶的病没好,不过多活了两个月,小人觉着也值了。”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朱雀今日颇为感性。
“就在阿耶走了之后,马氏的恶奴上门索要借贷,借贷并未到期,小人据理力争,可马氏与县里的官吏勾结……硬是把小人家中的大半田地夺了去,作为赔偿……”
军士眼含热泪,“小人的阿娘一气之下也去了,小人埋了阿娘,便准备去弄死马氏的家主,可还没靠近他,小人就被拿下了,随后被流放太平。”
那些将士沉默了。
“你!”
杨玄指着另一个军士。
“小人原先是小吏,兢兢业业的做事,发现上官贪腐后,小人就去禀告,可消息不知怎地就被上官知晓了。”
举报者的消息被送到被举报人的手中,这事儿真的魔幻。
“小人随后被上官使了手段,弄了个贪腐的罪名流放太平。”
一个个军士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有人罪有应得,有人被逼无奈……
听了大半,南贺悚然而惊,“大唐下面竟然如此不堪吗?郎君,这个大唐……要乱了。”
国之将亡,必有先兆。
底层混乱便是开端。
“底层混乱,这便是在动摇根基。”杨玄想到了元州,那些百姓的日子也颇为艰难。
有人在嚎哭,引得不少人跟着哽咽。
杨玄问道:“想不想抬头做人?”
“想!”
“想不想有朝一日让那些人痛悔不该?”
“想!”
声音越发的洪亮了。
杨玄最后说道:“那便操练,杀敌,剩下的一切,我带着你等去做。”
南贺大声道:“跟着郎君,你等将会不断建立功勋。”
用功勋去逆袭那些丑恶吗?那一双双眼睛骤然明亮。
“我说过,忠心从不是靠手下愚昧,要靠心。”
“以后每十日让将士们诉苦一次。”
“是!”南贺的眼中多了异彩。
“治人先治心。讨逆需要无敌雄师去击败伪帝,大唐需要无敌雄师去纵横域外,而这些将士将会成为我麾下无敌雄师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