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这么一下就够了。
李志落在马背上,来人喝道:“滚!”
好,我滚!
李志一边打马,一边喊道:“大兄,走!”
李晗转身,一瘸一拐的向空马走去。
来人策马疾驰过来,在马背上俯身,单手提起了李晗。
咻!
张文扔出了横刀,来人避开,横刀却是冲着空马去的。
横刀旋转着,竟然把空马的马头给斩断。
“走!”
来人把李晗丢在自己背后,一拍战马,随即远遁。
“他带着一个人跑不远,追!”
李索面色铁青,“今日就算是追到临安城,也要拿下此人!”
战马神骏,驮着两个人依旧速度不减。
但这样的速度坚持不了多久。
李晗苦笑,“若李索知晓是你,回头赵王府喊一嗓子,你以后再想谋夺太子之位就难了。”
“本王蒙着脸呢!”
“这是在冒险。”
“你也是在冒险……本王记得你和家中兄弟并无多少情义,为何来了?”
“我也不知道……”
李晗觉得头有些晕,迷迷糊糊的靠在卫王的背上,“当年啊!哎!当年那些事你可知晓?”
“李珍宠妾灭妻,你阿娘心高气傲,郁郁而终。”
“哟!你记性真好。”
李晗侧脸靠在卫王的背上,恍惚间回到了当年。
母亲是温柔的,哪怕是失去了夫君的眷顾,依旧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恬然自得。
那时他九岁。
李志三岁。
李珍失去了对妻子的兴趣,这也就罢了,可这个无德的男人,竟然把自己的妻子当做是调笑的对象,多次在宠妾那里取笑,奚落。
看呐!
这等世家女装模作样的,如今却苦守空房,哀求我的疼爱,我却弃之如敝履。
这时代男人就是天。
失去了夫君的庇护,甚至被夫君肆意调侃后,别人就会轻视你,想着取而代之。
梁王府继承者的正妻必须是名门大族的女子,可李珍就是个畜生,压根不在意这个。而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宠妾也生出了野心……
他们不敢明着动手。
于是便用软刀子杀人。
今日嘲讽,明日羞辱……但就是不敢克扣用度。
所以李晗和李志跟着母亲的日子虽说倍感煎熬,但好歹用度不差。
每次宠妾来嘲讽时,母亲都会把他们兄弟支开,自己去面对那一切。
随后她回来,看似面色如常,可眼中的死寂却越来越浓郁。
生活把她逼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
宠妾的嘲讽和羞辱李晗都听到了。
他那时候很纳闷母亲为何不反击。
他也问过。
母亲说:“你见过凤凰和草鸡吵架吗?”
母亲是骄傲的。
所以这等日子她一天都忍不得,但看着两个孩子,她又把日子重新清扫一遍,继续过下去。
可人是会累的。
每日清扫自己的心,但隔三差五又被蒙尘。
母亲病倒了。
李珍那个畜生一眼都没来看过。
宠妾依旧隔三差五来嘲讽。
李晗每日守在母亲榻前侍奉汤药。
医者来了,说是郁结于心,这是心病。
心病药不可医。
医者劝母亲振作精神,每日出去走走,散发心情。
母亲出去了几次,但都遇到了那个宠妾。
回来后,母亲一病不起。
李晗惶然,白日侍奉汤药,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跪在窗前,低声祈求神灵让自己的母亲恢复健康。
可神灵碰巧没路过。
许久都没从他的窗前路过。
医者来了,摇摇头,没开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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