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仔细一看,可不是,曾经威勐无俦的廖副使,此刻腰背微微弯曲着,须发斑白,脸上皱纹也多了不少。
廖副使也撑不了几年吧!
后面咋办?
长安指派?
那会派个祸害过来。
“相公,长安别弄个什么徐国公来祸害咱们啊!”
杨玄脸颊抽搐,心想张楚茂上次在北疆出了个大丑,不但自己名声臭大街,连带着长安的那位皇帝也跟着背上了昏聩的名头。
黄春辉回身,“子泰!子泰!”
杨玄愕然,“相公。”
黄春辉招手,“来!”
杨玄策马,刘擎避开了。
有人低声道:“不该是刘司马吗?”
刘擎捋捋自己斑白的胡须,“嗯?”
老头看着说话那人,“老夫只有高兴的,明白?”
众人看看老头一脸欣慰的模样,哪有不明白的。
“杨使君当初便是刘司马一手提拔起来的,二人之间的情义颇为深厚。”
杨玄策马上去。
黄春辉拍拍他的肩膀。
“杨玄,陈州刺史,从太平县县令一路行来,灭三大部,灭奉州山贼,击败潭州军……从未败绩。”
这不是杨玄第一次被百姓围观,可此次却觉得有些窒息。
说不出的感觉。
“杨使君才二十多岁吧!”
“这般年轻。”
“是啊!三大部,山贼,潭州军……没败过呢!”
“廖副使之后还有杨使君在!”
“杨使君若是为节度使,少说能干二十年。二十年,我连孙儿都有了,那还担心什么?”
毛二心中一松,摸摸怀里的铜钱,突然羞愧难当,喊道:“相公,小人愿意助饷!”
他走过来,把几枚铜钱递上。
粗糙的手上因为常年编制草鞋的缘故,密布着口子。几枚铜钱在手心中,和古铜色的肌肤看着浑然一体。
这是辛苦钱!
黄春辉说道:“留着,北疆不差钱粮。”
毛二突然眼睛一热,“小人惭愧呢!先前有人买草鞋,说是要穿着逃跑,小人还多要了一文钱。看着相公,小人就觉得难受,相公不收,小人便……”
“拉住他!”黄春辉叫人拉住准备下跪的毛二,说道:“你这钱老夫不能收,否则……”
毛二手一松,铜钱落在地上,他转身就钻进了人群中。
另一头,买草鞋的男子在后面喊道:“小人错了,不跑了,草鞋送给军中的兄弟!”
“有暗器!”有人说道。
嗖!
草鞋一双双的飞了过来。
有人喊道:“下次你还会跑!”
男子面红耳赤,“下次我若是跑了,回头就被战马踩死!”
众人不禁肃然起敬。
黄春辉下马。
“相公!”廖劲心中一凛,“赶紧护着!”
“护个屁!”
黄春辉扒拉开护卫,“这些都是百姓,就算是有人想害老夫,也不敢出手,否则会被捶成肉泥。”
他走进了百姓中间,说道:“这生老病死乃是上天的意思,老夫也拦不住,不过,咱们陈州军在,玄甲骑也在。
都跟着老夫去,去看看咱们北疆军操练。有他们在,谁上来都能护住北疆平安!”
“好,一起去!”
“别挤着相公!”
“退开些!”
百姓自发的围住了黄春辉。
他一人走在中间,周围空出了两个人的距离。
百姓们一边走,一边看着他。
杨玄看着这一幕,不知怎地,眼中全是泪水。
“相公,平日里没事就歇着吧!这既然以后是廖副使,就让他干活不是。”
“嗯!老夫知晓。”
“相公,看你瘦的,这定然是家中的饭菜不好,回头奴给送几只老母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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