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相当于没说吗?
但黄春辉前面的分析就已经值当皇帝的特邀了,所以没人敢质疑什么。
皇帝负手看着地图,“国丈说说。”
杨松成指着泰州说道:“老夫以为,北疆此次攻打泰州的可能性最大。否则不管攻打何处,都将会面临着泰州林骏的夹击。杨玄分身乏术,故而,只能选择攻打泰州,一点***处破。”
皇帝微微颔首,“诸卿以为如何?”
一个将领说道:“国丈此言甚是,臣以为,此战必然是泰州!”
“那么,此战如何?”皇帝问道,神色依旧平静。
国丈看了他一眼,知晓自己这位女婿绝对在想着如何利用此战来削弱北疆,甚至想着,能否借着此战把杨玄灭了。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林骏击败杨玄。
张焕说道:“北辽镇压舍古人败多胜少,但林骏出战,三战三捷!”
“这么说,此人是难得的名将?”皇帝说道。
“是。”张焕指着潭州说道:“上次他率军救援内州,晚到一步,却顺势夺取了泰州。宁兴那边是如何争斗的不得而知,不过,此后却任命他为泰州刺史,可见此人不但领军了得,就算是谋划朝堂也不差。”
“文武全才!”
皇帝看似有些羡慕,“此战胜负,谁能为朕分说。”
“北疆,难!”一个将领摇头,“这条线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打别的地方,泰州要夹击。打泰州,别处会夹击。两难。”
“而这一战是林骏面对北疆的第一战,哪怕攻打的不是泰州,他也不会留力。”
平手,兴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但弄不好会败。
“太急了!”
杨松成摇头。
皇帝看张焕,要他表态。
“此战,臣以为,该缓缓。”
这个表态有些滑头,但态度已经出来了。
这一战,不该!
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出击。
皇帝看向赵三福。
“北疆刚招募了两万新卒,不过新卒操练需时日。”
赵三福的回答简洁明了,皇帝很是满意。
王守那条老狗,还要留多久?
皇帝看向张焕。
“新卒的话,若是要用于面对北辽这等强敌,少说三个月以上,最稳妥的是半年。”
张焕说的很客观。
皇帝最后看向黄春辉,“黄卿以为如何?”
黄春辉说道:“此战,北疆必胜!”
皇帝的脸色微冷,“是吗?”
杨松成微笑,“黄相公可有依据?”
你总不能空口白牙的在朝堂上做出这等判断吧?
张焕看着黄春辉,心想老黄今日肯来,多半是想了解一番北疆的现状,既然达到了目的,又何苦开口逆了皇帝的意思呢?
黄春辉说道:“只因,老夫对他有信心!”
那个年轻人,每当他决定要做什么时,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会义无反顾。
“就这个?”杨松成问道。
“若是三年前,老夫还能判定秦国公的谋略走向,三年后的今日。”黄春辉指指自己的胸口,“老夫也算不到他在想什么。仅凭这,老夫就断言,此战他必胜!”
这是用自己的一生戎马来为杨玄背书!
一个将领说道:“黄相公这话,怕是有些偏颇吧!”
黄春辉看着他,“若是沙场相遇,老夫只需半个时辰便能击败你。兴许,更快!而秦国公,老夫不敢言胜!”
将领面色铁青。
皇帝拂袖,“散了吧!”
众人告退,杨松成留下。
皇帝目光幽幽,“听闻,北疆周边不靖?”
在面对北疆时,这翁婿二人的立场是一致的。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杨松成闻弦歌知雅意,“当令周边驻军警惕。另外,臣以为,长安诸卫操练良久,也得枕戈待旦才是。一旦地方不靖,就出兵,荡平不臣!”
皇帝颔首,“国丈此言,深得朕心!来人。”
“陛下!”
一直做隐形人的韩石头上前。
皇帝指指杨松成,“赏国丈美人十名。”
“谢陛下!”
杨松成告退。
黄春辉独自出宫,步履蹒跚。
“黄相公。”
黄春辉没回头,张焕疾步跟来,“你何苦得罪陛下?”
黄春辉说道:“老夫并非想得罪他,不过,他若是判定北疆必败,定然要出兵。老夫不是为了谁……”
“为了秦国公?”张焕知晓黄春辉和杨玄之间的情义,有些羡慕。
“不!”
黄春辉的脑海中闪过杨玄那笑嘻嘻的模样,指着远方。
“老夫为的是,自己为之浴血厮杀多年的,大唐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