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些年,北辽刚立国的那会儿,太子*个女人,女人自尽了,真心不算事儿。
不就是*个女人吗?
爷在山里睡老虎都不给钱,你自尽个什么劲?
给脸不要脸!
去!
把她全家杀了!
这便是部落作风。
但彼时的大辽学习大唐多年,把大唐关于礼仪道德的东西也学了不少。
太子对民女用强,逼死了民女……这不是畜生吗?
一个畜生岂能继承大统?
消息一旦泄露,民间会沸腾,无数官员会弹劾太子……
可以预见的是,太子被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那么,先帝用了什么手段?”皇帝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
“先帝把整个村子都控制住了。”
干的漂亮!
皇帝微微颔首,从他的角度来看,先帝的反应很快,无可挑剔。
随后……灭口?
可屠灭一个村子,消息很难掩藏……太子一路出行,经过的地方都有数的。事后只需推算一下太子的行程,就能知晓村子被屠灭时,太子正在附近。
那就不只是废太子的事儿了。
而是,要治罪!
舆论起来,皇帝也压不住!
看,做贵人多不容易?
想想部落时期时,贵人对部众生杀予夺,多爽快?
故而多年来,北辽内部在礼仪道德上分裂为两派,一派是坚定的大唐礼仪道德的支持者,他们不遗余力的吸收着大唐在这方面的知识,然后在北辽内部推行。
而另一派是坚定的复古派,他们认为,北辽要想保持战斗力,就得回归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两派争斗多年,以后者的没落而告终。
而先帝为太子期间,正是后者加速没落的时期。
那么,先帝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
皇帝都没想到。
林雅说道:“先帝把表兄叫了去,外围随即封锁,只听闻先帝厉声呵斥表兄,说他胆大包天,竟敢对民女用强……”
栽赃!
皇帝捂额,轻声道:“这是先帝唯一全身而退的手段,再无他法。”
林雅点头,“随后,表兄竟然认罪了。”
骁勇,简单……
林雅讥笑道:“表兄骁勇,人又蠢笨单纯,故而做了先帝的替罪羔羊……”
皇帝突然问道:“有没有可能,此事便是你表兄所为?”
“不能!”
林雅的态度很坚决,令皇帝纳闷,“为何?”
毕竟事儿过了多年,谁能知晓那事儿不是林雅表兄做的?
林雅缓缓说道:“原先家中准备送表兄进宫,后来表兄不愿,说宫中挣不到钱,没钱家中日子难熬。故而他便从了军。”
“送进宫中?”皇帝身体一震,“他是……”
“天阉!”
酒肆内默然良久,外面的护卫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林雅坐在那里,眸色冷漠。
皇帝两颊的肥肉垂落下来,眯着眼,仿佛是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
气氛,竟然有些尴尬。
林雅开口,“消息传来,姑母悲痛欲绝。家中都知晓表兄天阉之事,故而,都说这是栽赃。随后,有人悄然送来了一万钱,这便坐实了此事。”
一万钱令一户人家闭嘴,真心话,不少了。
“姑母惶然,知晓此事有贵人做主,没多久便病入膏肓。临去前,姑母摸着老夫的头,说,儿啊!那是太子,咱们斗不过,啊!别让姑母到了地底下还担心你。”
“老夫点头,说,好!姑母这才撒手而去。死了,她依旧睁着眼,看着老天,看着这个贼老天!”
林雅抬头,竟然泪流满面。
他是权臣,按理早已把各种情义都泯灭了。
所以皇帝见状,就叹息道:“这皆是命!”
“姑母让老夫忘却此事,可老夫如何能忘?老夫没了父母,姑母便是老夫的母亲。母亲去了,如兄长般的表兄去了……你让老夫如何能忘?”
时隔多年,林雅依旧咬牙切齿,可见恨意之深,“老夫跪在姑母墓前,暗自发誓,此生定然要弄死赫连峰!”
视为兄长的表兄被冤杀,致死背着个逼死民女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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