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中闻言不仅没有兴奋,反而有些警惕道:“哦?”
余贯解释道:“程宗师在信中说道,京中有个浮浪无行子,名叫陈宓字静安,身为读书人,却是行商贾之事,着实无耻,关键是,还总是自诩才高八斗,看不起天下读书人,此次下杭州,说是要压服江南英才,博得大名,以助科举云云。”
余中皱起眉头:“陈宓陈静安……这名字听起来很是熟悉啊?”
余贯道:“便是作那青玉案元夕的词人。”
余中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余中随即眉头再次皱起,沉吟道:“程颐给兄长你写信,专门提及此事,却是为了什么?”
余贯也是不解,道:“或许只是闲来无事聊一聊吧。”
余中摇摇头道:“那程颐每日到处传学,怎么会有闲暇与兄长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定有目的才是。”
余贯点点头:“却是这个道理,而且那程颐现在已经是进了制置三司条例司,是为点检文字,是安石公,手下最为得力的助手之一,本不该如此闲暇才是啊。”
余中吃了一惊:“程颐入了制置三司条例司?”
余贯点点头:“是啊,他在信中是提了这么一嘴。”
余中沉吟了一下道:“兄长,咱们去杭州游学吧。”
“啊?”余贯有些措手不及,“咱们前段时间不是刚刚去过么?”
余中笑道:“有好戏看,不去就太可惜了。”
余贯问道:“什么好戏?”
余中摇摇头道:“不知道,但肯定很有意思。”
余贯点点头的,倒是无所谓,反正杭州也是常去的,却是不料两兄弟的好友邵材邵刚两叔侄兴致勃勃而来。
邵材是堂叔,邵刚是堂侄,也都是宜兴才子,在杭州也是知名的才子。
“咦,圣规兄,邵刚兄,你们怎么来了。”
余贯有些惊奇。
邵材笑道:“我与家侄想去杭州,过来问问贤兄弟要不要一起去?”
余贯与余中相视一眼,余贯道:“莫不是二位知道那陈宓陈静安来到了杭州?”
邵材与邵刚齐齐笑道:“正是!”
余中笑道:“那也好,便一起去吧,虽然说那陈宓才华横溢,元夕词惊才绝艳,静安四句震撼人心,但却是浮浪无行,欺世盗名,如果果真如此,我余中却是要当中揭下其虚伪的面目!”
“哈哈,说得是,那便一起去!”
“一起去!咱们联系杭州的同道们,一起去会会这位汴京才子,呵呵,江浙人才荟萃,即便是晏几道来,也得毕恭毕敬,这位所谓汴京才子却敢如此高调,这是半点都不将咱们放在眼里啊!”
……
陈宓带着卢仲文、秦大步,还有檀家兄弟一路南下,一开始是乘坐马车,之后过了结冰的运河段,便上了船,比起坐马车,还是坐船舒服且安全。
越是往南,气温便愈加高一些,虽然还是寒冷,但却是能够在有阳光的时候出去船仓外看看两岸的景色。
今日中午,船只进入到江苏路界,阳光大好,于是陈宓便如同慵懒的猫一般来到甲板上晒太阳。
卢仲文和秦大步几人也一起出来。
卢仲文对于此次下杭州颇为兴奋,便问起此行该如何做事,陈宓笑道:“便是去要钱去!”
卢仲文笑道:“自当是要钱去,只是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咱们这两手空空的,在杭州也没有熟人,怎么去要钱,又要去找谁要钱,却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陈宓笑道:“杭州那地方哪些人有钱?”
卢仲文哑然失笑:“有钱的人可多了,盐商、海商、布商、织造商、还有江南大族,江南可是大宋精华之地!”
陈宓点点头:“既然有钱,那便能够拿到钱。”
卢仲文舔着脸道:“二郎,您给说说呗,让小人也跟着学学。”
听到此话,秦大步也是盯着陈宓,檀家兄弟也是回过头来。
陈宓见状笑了笑:“大约可以猜猜。”
秦大步想了想道:“二郎要兴办银行,银行盈利预期大,杭州经商气氛浓烈,识货的人也多,只需要给他们讲清楚银行挣钱的法子,他们一定会投钱的。”
陈宓笑道:“方法不错,讲清利弊,也能要到钱,不过算是跪着要钱。”
卢仲文想了想也道:“如果我是二郎,那我此去便在杭州办一个杭州能源公司,就依照南城能源那般,招人、印煤饼、造煤炉,如此几月时间,便可以再造一个百万贯的神话!到时候将股份一卖,嘿嘿,又是几百万贯到手!”
陈宓哈哈一笑:“这方法更好,以利诱之,算是站着要钱。”
檀希程道:“那二郎要用哪一种?”
陈宓沉吟了一下道:“还得去了才知道。”
卢仲文几人相视一眼,以为是陈宓有意保密,但难掩脸上的失望。
陈宓笑了笑道:“倒不是我欺瞒你们,这两种方法的确是我想过的,但还得去看看杭州的情况再说。
杭州商业发达,虽然与汴京有点远,但南城能源的事情,杭州有可能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甚至是已经开始模仿了,他们是地头蛇,实力也强,可能煤场都办起来了,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办实体公司可能没有他们有优势,是竞争不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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