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这一点上来说,白莲教很难成事。
当辽王的平叛大军南下,白莲教便出现了极大的分歧,有人认为应该迎头痛击,有人认为应避其锋芒,相持不下,谁也不能说服谁,结果就是战又不战,退又不退。
辽东铁骑则是战略目标明确,直奔江淮而来。
守江必守淮,只要拿下了江淮地区,大江天险便不足为虑。然后再与金陵方面取得联系,那就能在江南打开一个突破口,进可攻,退可守。
这一战的最终结果,自然是白莲教大败。太平教虽然派兵袭扰,但效果不大。
齐玄素观辽王的气运,已然是距离真龙只差一爪了。
现在齐玄素和秦凌阁都遇到了一个问题,辽王太强。殷正心难以击败辽王,李知性难以取代辽王,要是两人下到最后,让辽王摘了桃子,意难平啊。
不过两人肯定还有后招,且看就是了。
如此又三年,殷正心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反是反了,可没有自封为王,一直都在积蓄力量,整军经武,发展屯田——太平教将百姓全部整编为道民,平时为农,战时为兵,自然不纳粮,也不发粮饷,只分田地,自食其力。
太平教的财政则主要来自铜、铁、盐、茶等官营的买卖。
清微真人来到小殷身旁:“小殷,同样的官营买卖,为什么太平教的钱就够用,大魏朝廷的钱就不够用,你知道是什么道理吗?”
小殷倒是不怕清微真人,而且还记得是清微真人封了她一个四品祭酒道士,当即说道:“因为中间有人把钱都贪了!”
“孺子可教也。”清微真人抚掌道,“当年长生大真人在辽东起事,大魏朝廷三十税一,辽东三十税二,反而是辽东税低。因为朝廷明面上是三十税一,可那只是正税,还有杂税,各种乱七八糟的名目加起来,就是一年的收成全都交上去也不够。可辽东这边就不一样了,说多少就是多少,没有那些杂税,反而比朝廷低。”
“一个辽饷,不过二百万两银子,属实不多,可摊派到百姓头上的时候,就逼得百姓逃亡,只因中间层层加码,朝廷能拿到手一百万两银子,底下的百姓就要缴纳一千万两银子,剩下的九百万两银子都被层层盘剥。偏偏朝廷还没有替换的能力,因为这些官吏以及他们背后的士绅,就是大魏朝廷的根基所在,没了他们,朝廷也就不存在了。”
“棋局之中,大魏朝廷收一百万两银子,到手一百万两银子,底下上缴一千万两银子。太平教收两百万两银子,到手两百万两银子,底下上缴两百万两银子。结果就是太平教比朝廷有钱,还更得民心。这样的朝廷,焉能不败?”
小殷恍然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