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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通折腾,等安顿妥当,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夫妻久别重逢,都有说不尽的话。童氏善解人意地带走了妙姐儿。
雷小雪趁着四下无人,低头亲了亲沈嘉的脸。然后嫌弃地皱了眉头:“你臭死了。”
沈嘉为自己叫屈:“这几天连着赶路,身上还有伤,也不能沐浴。今天早上我还特地擦了脸,就怕你嫌弃。”
雷小雪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很快又低头亲了沈嘉一口。
此时,冯少君也坐在沈祐身边,伸手轻抚他瘦削的俊脸:“你瘦了许多,脸上也没有血色。”
沈祐将脸往她的手心蹭了蹭,低声道:“慢慢养一段时日,就好了。”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几乎敬畏的目光看着冯少君的小腹:“你真的有身孕了吗?”
冯少君轻笑一声:“已经请大夫诊了脉,两个多月了。”
沈祐在心里算一算时日,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没有什么,比眼前的她和肚中的孩子更重要。
冯少君看着沈祐傻笑,情不自禁地一同笑了起来:“我特地嘱咐婶娘,这桩喜事先别告诉你。等你伤好些回来了,再挺着肚子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怎么快就回来了。”
沈祐目光柔和的不可思议:“我一看信,就觉得不对劲。婶娘忽然接你回来,你竟也乖乖应了。定然是因为你有了身孕。”
“我恨不得立刻飞回来,哪里还待得住。”
说着,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孕了?”
“为什么之前一直瞒着我?”
算算时间,在隆安帝丧事期间,冯少君就应该察觉到身体有异样了。偏偏一声不吭,每天还要辛苦当差。再想想前些日子的宫中动乱,冯少君还得殚精竭虑守着东宫……
想想都有些后怕。
冯少君没有否认:“月事一直没来,所以,我早就知道自己有孕了。当时没吭声,是想着忍一忍,熬到天子安葬过后再说。没曾想,事端连连,一直没个消停。”
“幸好肚中孩子乖巧懂事,没什么孕吐之类,就是比平日容易困倦。论胃口,比以前还好。一顿吃三碗没问题。”
顿了顿,低声笑道:“我向太子殿下告了一年长假。以后,就安心养胎。宫里的事,一律撂开不管了。”
沈祐看着冯少君,半晌,才轻声道:“辛苦你,也委屈你了。”
她不是普通的内宅妇人。
她是东宫红人,太子心腹,麾下百余密探。如果不是嫁给他,她会像前世那样,手握权势,威风赫赫。
她不需要依附男人,也一样活得风光。
如今,为了肚中孩子,她得放下一切,回归内宅。一年之后,宫中会是何等光景,是否还有她的容身之处,一切尚未可知。
她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冯少君抿唇,低头,在他唇上一吻:“我心甘情愿,一点都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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