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行转过头,看到钟希磬眼中的羡慕之意。
他也没怎么想,道:“你带人去办吧。”
“我去?”
“是。”徐鹤行道:“事到如今也不必遮遮掩掩了。聂仲由通敌叛国,李瑕也是嫌犯,枢密院调令已下,可以明正言顺地杀了。”
钟希磬道:“那我不是抢了你功劳?”
“左相能知道我的本事便是,该是我的功劳你抢不走。”徐鹤行道,“我困了,该去歇一觉。”
他倒也洒脱,说分功就分功,交代了几句后真就离开了左相府回家。
忙了这么多天的事情办成,他也轻松不少。
徐鹤行话虽不多,但钟希磬平日里待他好却是记在心里,觉得分润些功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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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芯巷小宅。
韩巧儿正坐在那背诵情报,高明月执笔抄录着。韩承绪正在给高长寿换药。
“韩老,你说李瑕为何不愿去西南另谋生路?”
“小郎君想必有他的考虑,他行事面上不说,其实心中每有主张。”
“我真是不知……如此朝堂倾轧……为何还想在宋朝谋权职?”话到这里,高长寿终是忍不住,叹息道:“他素来果决,此事上未免太愚钝了些。”
高明月微微蹙了蹙眉,头也不抬,道:“二哥异想天开罢了,真当只需扯个旗子,便有人来替你卖命?”
高长寿道:“我何曾说过是替我卖命?李瑕若愿意,离了宋朝,随便到哪不能立足?往后我们大可与他作一家……”
“离了宋朝?随便到哪立足?”
高明月依然是头也抬,但不知是哪来的气性,又道:“二哥还当自己是大理岳侯,往山沟里一站,无职无权、无钱无粮,自有人箪食壶浆来迎你?”
高长寿却只是咳嗽了几声。
高明月愣了愣,她背着身看不到兄长的表情,却自知失言,轻声道:“我是觉得……二哥伤势未愈,不如再等等。”
韩承绪忙作和事佬,道:“是啊,两位莫要争执,小郎君素来有成算,倒不必我们操心。”
高长寿倒是大气,摆了摆手,笑道:“无妨,习惯了。”
他瞥了高明月一眼,笑了笑,也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有叩门声响起。
韩巧儿转过头,数着那韵律,喜道:“是李哥哥回来啦。”
韩承绪抬头看了眼天色,奇怪道:“今日怎这么早?小心些。”
高明月快步到门边探了一眼,开了门,迎了李瑕进门,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我们被通缉了。”李瑕拿出一张海捕文书放在桌上。
韩承绪一看,喃喃道:“我们……成了蒙古细作?”
“恐怕是聂仲由通敌的证据真被人拿到了。”
“可……可……是他出卖了我们?这上面怎会有我们的身形相貌?”
“不好说,也可能是北面张家给谁递了消息。”
韩承绪长叹一声,踱了两步,深深看了韩巧儿一眼,道:“小郎君,你可有决意?是否去西南?”
高长寿咳了两声,眼中满是忧虑。
他伤还未愈,心知就算要去西南,在被通缉的情况下,这些老弱病残很难安全行路。
四人的目光再次又落在了李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