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图门宝音又道:“这庆符县和我们想的不一样,不该再攻城了,去别处掳些俘虏,再抢回船只,报给都元帅吧……”
突然,一柄弯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一愣,抬起头,看到了尼格冷酷的眼。
“千夫长?”
“马匹丢了太多,我不能再派马匹送你回去。”尼格道,“你没有腿,我也带不走你了。”
“别这样……我……我能活的……求你……”
“不,你是百夫长,不能落在宋军手里。”
尼格说着,手中的弯刀一割。
图门宝音眼一瞪,喉咙已被割断,登时气绝而亡。
“长生天,请保佑你的子民。”
尼格喃喃着,合上了图门宝音的眼。
“哈日查盖,去把重伤的都杀了吧……”
一整夜,不时有残兵从白岩山上逃回来。
把图门宝音和嘎尔迪的残兵合成了一个百人队,尼格还有四个百人队的探马赤军、一百大理仆从兵。
但仅有七十余匹战马。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陷入了困境。
打败仗本来没什么。
十余年来,蒙军在川蜀一直在打败仗,退了就好;相比起来,宋朝更承受不住长期战争带来的损失。
但这是大的战略,他尼格没有资格说这些。
对他而言,在一个小小县城接连受挫,只会让都元帅认为他无能。
可没有了战马,再拖下去,拖成疲师,有可能所有人都陷在这里,何况都元帅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
没有俘虏、辎重、时间、战马,兵力也不足……思来想去,尼格决定放弃攻打庆符县城。
他打算强渡符江、与符江东岸的援军汇合,再抢夺战船顺江而下。
次日,天色蒙蒙亮之时,蒙军起营,向南绕过庆符县城,又转道向东,趋符江。
他们大多数人已成了步军,行走在清晨中,莫名显得有些踉跄。
他们实在是不习惯这种行军速度。
忽然,有人抬起头,喊道:“千夫长,有狼烟!”
~~
一道道狼烟从南面的高山上腾起。
李瑕站在城楼上看了一会,道:“蒙军要渡河了。”
房言楷更稳重些,沉吟道:“是否会是蒙军的诱敌之计?”
“他们没了马匹,我们已不怕他们诱敌。”
房言楷又提醒道:“巡江手骑术不佳,不宜骑马出战,否则有可能被蒙军把马匹抢回去。”
李瑕点点头“嗯”了一声,道:“房主簿说的有道理。”
他已披好了甲,打算出城迎战,想了想却是又停下脚步,把地图摊出来。
“这次的战术,房主簿也一起参详一下吧。”
房言楷愣了愣,抚须道:“也好。”
“我昨夜偷了蒙军的马匹之后,认为蒙军有三个应对,皆做了相应的布置。”李瑕道,“一是翻过山岭向北回叙州;二是攀上各寨抢回马匹;三是渡符江抢船只……看来他们是选择了第三种办法。”
房言楷道:“这说明很可能会有蒙军援兵从东面过来。”
“是,但现在还没到。”
“很可能是这支蒙军援兵遇上了长宁军。”
李瑕道:“我在挓口岩上设了瞭望塔,东面若有蒙军来会有狼烟。先说符江这仗怎么打吧……蒙军必然以大理仆从军搭浮桥,其后骑兵先过,到符江东岸探查。”
“不错。”
“我让鲍三、姜饭把船支安排在上游,等蒙军造好浮桥,半渡而击。”
“只怕难。”房言楷摇了摇头,道:“蒙军很可能会有防备。若是浮桥造得坚固,船只有可能会被他们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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