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是否老子对你太客气了?!”
“吕帅息怒,此事是末将主使,其他诸将,皆是受末将欺瞒。”
王坚话到这里,已脱了头上的盔甲,吃力地摆在地上。
“一切罪责,末将愿一人承担。”
吕文德怒气不消,一字一句道:“你担不起,再大的功劳,都抵不了你的罪”
见过了王坚,吕文福又上前劝吕文德消气。
“大哥何必置气?无论如何,这四川制置使是大哥,收复汉中功劳始终是大哥的。李瑕当时说的清楚,绝不敢抢”
“别与老子提这小畜生!”吕文德暴喝一声。
吕文福吓了一跳,生怕他又晕过去。
“咳咳咳还不清楚吗?这小畜生从头到尾都在算计老子派人去杀了他,我不论你用何手段,老子要他死。”
“是,是,一定弄死他。”吕文福道:“但,不如等收复了汉中?”
吕文德不应。
吕文福又低声提醒道:“大哥,榷场。”
“嗯。”
再大的脾气,吕文德终究是闷哼了一声。
吕文福不明白他为何有这般大的脾气,是,确实被李瑕耍了不假。但只要张珏能攻下汉中,总好过白损失了那许多兵力最后什么也没有吧?
而见过吕文德之后,王坚担忧的却不是个人前程性命。
他到了吕家军中,费心打探之后,脸色渐渐忧虑起来。
李瑕的整个大方略基本成功了,但必然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变故。
比如,刘整叛了。
若刘整不叛,李瑕或还能让吕文德在巴中多守一段时间。
但现在莫哥已然北上,张珏既要堵住米仓道,还要攻下汉中可想而知,压力极大。
王坚忧虑不已,思来想去,又招来麾下唯一还留守在钓鱼城的将领赵安。
“你快马至剑门关,告诉非瑜吕帅大败之事,请他务必及时支援君玉。”
赵安却不马上走,反而脸上满是关切,小心问道:“将军,吕帅对你”
“快去!”
王坚眼一瞪,怒叱了赵安一句,将其赶走,自己则转身再次去恳求吕文德派兵支援张珏
而蒙军的消息却是更快。
正月十四,还在强攻剑门关的汪忠臣便得到莫哥的快马急信。
“你说什么?!”
汪忠臣难以置信,喃喃道:“宗王在米仓道被宋军堵了,这怎可能?”
他摇着头,已是跌坐在椅子上。
“该死,李瑕强攻利州是假汉中汉中!”
“传令下去,全军立刻北上米仓道!”
汪忠臣觉得自己就像個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里来来回回乱跑。
就是不认为自己能在短时间内突破李瑕的防线,才选择重回米仓道。
李瑕的名声、事迹,突如其来地砸在他面前,迅速引起了他深深的忌惮。
汉中这地方的位置实在是紧要,是从关陇入蜀的必经之地,亦是蒙军要撤退的必经之地。
眼下,蒙军最要紧的就是支援汉中。
万一汉中被宋军抢占,那就更得在这之前离开米仓道。
否则,所有被困在川蜀的蒙军都成了困兽,真真正正成了被关起门打的狗。
整个川蜀战场的重心正在全面北移,不约而同地杀向张珏。
在钓鱼城,吕文德怒发冲冠地拒绝了王坚的苦求。
“老子最后再说一次,老子要还镇重庆,重庆绝不容有失!”
唯有李瑕开始对利州发起了最凶猛的攻势。
他很清楚,自己会是张珏唯一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