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巩昌已被包围,他能做的唯有守住城池,其余的只能靠廉希宪了。
换作以前,李曾伯做梦也没曾想过,要寄望于一个畏兀儿……哦,一个维吾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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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成了!”
冯量载望向巩昌方向,疲惫的脸上显出轻松的表情。
他环顾了周围的俘虏,道:“现在蒙军只要等着,等河水泡烂了城墙就可以,大家伙都活下来了。”
李丙听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左边耳朵还堵着。
自从被那个蒙军啐了一口进耳朵,许是因进了沙土,却是越来越堵,快十日了都有种嗡嗡的感觉。
好在,至少不用再这样拼命掘河了……
下一刻,有一队蒙军执弯刀过来,将他们赶着,聚集起来。
俘虏们挤在一起,到处都是人,汗臭味熏得李丙几乎要晕过去。
后面传来惨叫。
人群开始动,向巩昌城方向涌去。
李丙被推搡着,也跟着跑起来,混乱中,死死捉住冯量载的衣角。
“怎么了?!怎么了?!”
冯量载显得有些迷茫,好一会才道:“挖墙根……我们要去挖墙根……”
李丙脑子里“嗡”地一下,喊道:“冯先生,你不是说掘了河就行吗?我们老实听话……不会死的……你说的啊……”
他早想着死了算了,但到这一步,他已经为了活下去做了太多了。
“不要怕,不要怕。挖墙根不一定会死,更早些攻下巩昌,一切就和汪大帅在时一样的。”
“可到城墙……”
“啊!”
惨叫就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李丙转头瞥了一眼,只见一排蒙军张弓搭箭,正在射他们这样的俘虏。
绝望涌来,他不由大哭。
大哭着向巩昌城奔去,脚下是漫开的河水,泥土泥泞难行,他摔进城外的壕沟里,躲在那,不知所措。
“挖啊!”有人大喊道。
“挖啊!”冯量载也喊道:“回去就是死,只有挖墙根才能活下去……”
“嗖嗖嗖……”
宋军的箭矢射来,有人惨叫一声倒在泥泞里。
……
更远处,有蒙军欢呼起来,愈发高兴地驱赶着俘虏,向巩昌城四面八方围上去。
“箭头饲料,让宋军的箭头喝饱血!”
~~
天水。
廉希宪风尘仆仆踏进大堂中。
一群披着甲的将领正围在地图前,已纷纷转过头来。
“廉公……”
“说战况。”
“好,阿术还在攻巩昌,已掘了渭水灌城,似有长期围城的架势。”
堂中气氛激烈。
鲍三脸色满是杀气,连瞎掉的那只眼睛仿佛也熠熠有神。
他向廉希宪一抱拳,当即便道:“王益心等人已收缩北面防线,搂虎等人已领兵自东面包围蒙军,巩昌以西的高年丰等部也已在火速支援,只待我等由南面杀上,可重挫阿术于巩昌城下……”
廉希宪没说话,而是走到地图前看着。
关陇有四万余兵力,其中李曾伯领五千余人驻守巩昌。其余兵力已在短短十日间对阿术形成了包围,正在缓缓推进。
廉希宪还在推算诸路进展,身边的将领战意高昂,斗志迸发,恨不能马上生啖阿术。
“廉公既至,一声令下,可与蒙虏决一死战!”
“请廉公下令……”
“阿术要长期围城?”廉希宪低声自语着,抬手止住诸将,问道:“搂虎已从关山防线赶到通渭县了?”
“是,他传快马过来,称通渭县最是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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