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
“昝万寿。”
“额秀特,这小子打仗像鬣狗一样凶狠,他兵力不多,已经被我打得不剩两千人,但与武关成犄角的白阳关又有宋军来增援,是个姓刘的大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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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阳关是武关南面的一个小关城,与武关相望,相依设防。
刘金锁如今便驻守在白阳关。
武关地势本就易守难攻,刘金锁每次在蒙军攻武关时举兵攻其侧翼,因此蒙军哪怕有十倍之众,始终没能攻下武关。
蒙军之前也攻过白阳关,当时昝万寿领兵前来支援,与刘金锁前后夹击,给蒙军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之后唆都觉得这么打划不来,就算攻下白阳关,要去关中还是得经过武关,便少有再攻白阳关,只在攻武关之时防着刘金锁。
每次开战,昝万寿倚城而守,刘金锁却是出城支援,道路虽不远,地形又险要,但毕竟是出城作战,十余日间,兵力损失得很厉害。
他已经只剩不到一千人,且多有伤者。
情形其实已经到很艰苦的地步了,刘金锁却从不唉声叹气,始终保持着乐观的样子。
他领兵的能耐或许不高,但这个态度却能保持着士气的稳定。
哪怕只剩这么一点兵力,刘金锁还是每日都拿着望筒向远处的山道上望,以准备随时支援武关。
正月十八这日,他正一边瞭望,一边与士卒闲侃。
“说到昝万寿,这小兄弟肯定得要有大前途。他可是武进士出身,能文能武。啧啧,才二十二岁吧?郡王说过,我们川陕这些年轻将领里,昝万寿算是一个帅才。这次守武关,几场仗打得真漂亮。要换作是我,哪能那般指挥啊……”
事实上,刘金锁的军职比昝万寿高得多,这一战坐镇商州或蓝田指挥着昝万寿都行,至不济到了武关也能接管防事。
但刘金锁想来,自己对武关都不熟,到战场最前面真刀真枪地拼杀有用。
他只会这么打。
当士卒们拍马屁说甚“将军也很会指挥”,刘金锁便大手一挥。
“放屁!真要说战略战术,我哪能比得上昝小兄弟,嘿,他还有个字哩,你们知道为什么他名‘万寿’,字‘天庆’不?这名和字啊,得是有关联的。”
“将军知道得真多,不过有字有甚了不起的,将军也起一个便是了。”
“这么一说,得起个什么字号才好?诨号好起,我‘锁命金枪’多威风,字号却难起。我五行缺金,这才起的金锁这名字,得如何想个关联的字……”
正胡聊瞎侃到这里,刘金锁转动着手里的望筒,却是“咦”了一声。
“咦?”
“将军想到了?”
“想到个屁,蒙虏朝我们攻过来了。”
蒙军一转过山涧便显出络绎不绝的军势。
这分明是十分危急的情形,刘金锁的反应却像是稀松平常之事,宋军们于是不慌不忙地准备应战。
“今日不用走山道了!就在关城上杀虏!把砲车都架起来,教他们敢来送死!”
“金汁还有多少?!你们这些杀才也不多拉些……快备上,备上!”
迎战的号角声响起。与之前每一日都相同的战斗再次打响,只不过今日主战场从武关往南移了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