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西王母祖庙的方向。
“忽里勒台大会得开好几天,还没结束。诸王不应该是他的俘虏,因为听我的命令,高呼我为大汗,这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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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哈答驸马回到营地,将海都的信件交给李瑕。
办完这桩差事之后,他在夜里找了个机会,偷偷求见了兀鲁忽乃。
“可敦与李瑕合作,用汉人的话说就是‘与虎谋皮’啊……”
“汉人还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意思是,李瑕不是蒙古人……”
“海都汗愿意用成吉思汗送给他的匕首作为信物,他会保护可敦和木八剌沙可汗……”
哈答驸马说了很久。
兀鲁忽乃派了两名心腹侍女带着哈答驸马悄然离开。
其后她独自坐在帐篷中,拿着那匕首端详。
这是把很好的蒙古小刀,刃用好钢、柄用牛角,鞘上有环,环上缀有丝线带子,一头可挂在胯上,一头有勃勒,中间嵌有珊瑚大珠。
正看着,李瑕走了进来。
“匕首不错。”
“是。”兀鲁忽乃收了匕首,道:“看来你说服不了海都?”
“年轻人有傲气。不打掉他这傲气,确实不好说服。”
“你很有把握?”
“嗯,其实这场忽里勒台大会里最重要的人不是海都,而是你。至于我和海都,一样是想合作、又想占据主动权。那么,你支持谁,谁就赢。”
“是吗?”兀鲁忽乃眼中流露出深遂的笑意,“因为我是一个带着死去的丈夫留下的庞大遗产的寡妇?”
“你若非要这么说。差不多也是这样。”
“你也看上这些遗产了?”
“当然,谁都想吞并它。我也不例外。”李瑕道:“我与海都的区别是,我不急,我的根基在汉地,必然要先对付忽必烈。也许是几年,也许十年二十年几十年才能再西望;而海都不同,他要现在就吞并,让察合台汗国成为根基。”
“那我让他吞了也没什么不好。”
“是吗?”
“我也该找个男人了,不是吗?”
“这是你的性格吗?”
“你以为我是什么性格?不依靠男人吗?”兀鲁忽乃道,“那你错了。一直以来,我都在找最强大的男人做为依靠。”
李瑕摇了摇头。
他端起桉上的酒杯喝着,沉吟道:“其实察合台汗国已经很强大了……”
兀鲁忽乃起身,在他说到一半时,忽然拿匕首抵在他的背上。
“嗯?”
“我可以杀了你。”
李瑕没有搭理她,继续道:“再加上与我互通有无,互相支援,海都短期内想吞并察合台汗国都不太可能,他只能按我说的,向北面扩张……”
“你无非是想让我成为你在西域的防线,用我牵制海都,也用海都牵制我。”兀鲁忽乃道:“与其这样被你消耗,我不如和海都联手,壮大实力。”
“也可以。但你们一旦联手,必然要扩张,那必然触犯我的河西走廊。到时是壮大实力还是自取灭亡,你想清楚。”
李瑕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地图,在某处敲了敲,也不知是在思考什么,还是提醒兀鲁忽乃。
“自取灭亡?年轻人太自信了,我现在就能捅死你。”
兀鲁忽乃把匕首往前一送。
匕鞘在衣服上顶了顶,没能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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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俞德辰听得营地里传来的动静,翻身而起,披衣出了帐篷。
不一会儿,只见有几骑策马奔来,在星光与天池的粼粼波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矫健。
待这几名骑兵进了营地,翻身下马,为首一人却是林子。
“司使回来了?”
“王上在哪?”
“就在大帐里。”俞德辰道:“王上夜里没出去过。”
“知道了。你回去……回去忙你的事吧。”
待俞德辰走开,林子身后便有探子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
“怕俞木头忙不过来。”
“严肃点!”林子叱了一声,喃喃骂道:“那值得大惊小怪吗?没见过世面。”
他自又赶去见李瑕,在帐外等着通传,等了一会,却见李瑕与朵思蛮牵着手从天池那边过来。
“王上原来在外面?”
“嗯,消息到了?”
“还没有,但想必快了。”
“知道了,稳住了察合台汗国,要摧毁海都的傲气,就只等这一个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