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循最厌恶的,便是这样的感觉。
明明都是皇子,甚至薛皇后还不如母妃得宠,但郑征是皇后所出,这个身份就已经注定了其与众不同。
郑征无需争无需抢,一切便会有人主动递到其跟前。
某些时候,只要郑征动动手指,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就好比如眼前这刻,他之所以落到眼前这种狼狈的境地,必定与郑征有关!
这,就是因为郑征是太子!
试问,他怎么能不对那个位置起心思呢?不但会
起贪心,还会用尽手段!
很可惜,他技不如人,现在已经输了……
郑征看向永宁帝,一脸正色道:「父皇,儿臣不知道登无忧被替换之事,更不知道程大人之死与登无忧有关。既然三皇弟言辞凿凿,那么还是请三皇弟仔细道来吧。那一株登无忧,三皇弟说当天就失窃了,但儿臣记得,当天邀请了宾客,莫非是这些宾客得到了登无忧?」
郑征为何这样问,难道是想……
这个时候,郑征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讥诮一闪而过:「三皇弟,你且说说,你怀疑是谁得到了登无忧?」
怀疑是谁?他一直怀疑的,是窦家人!
可是,窦士远已经去了长定公主府,说不定,还把登无忧献给了长定!
郑循脑中似有闪电霹雳而过,似划开了混沌黑暗,让他赫然反应过来
程邕之死必定与郑征有关,而且程邕必定是用来对付长定和姜家的,不然,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郑征不会还想着将脏水引到窦家!
若是他说出怀疑是窦家人得到了登无忧,那么……即使窦士远投靠了长定,郑征也想把其废了。
好歹毒的心思,好险恶的手段。
太子郑征,原来这么憎恨长定的吗?这是为什么?
眼下,郑循也无法深想为什么了,他唯一知道的,自己不能让郑征如意。
「这个事情,不应该是太子您最清楚吗?毕竟,云榫之不是您的人吗?」
郑征的眉头皱了起来:「三皇弟你越说越糊涂了,云榫之……他不是你以前的长史吗?孤记得,他突发恶疾身亡了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摇摇头叹息道:「听三皇弟这么说,那显然登无忧真的是三皇弟所换取的了。那一株登无忧,不见了也好,用了也罢,都是三皇弟你说的。」
这话一出,就连永宁帝温和的脸色也微微一沉。
是了,不管老三换取登无忧的过程是怎样、心思是怎样,总之,登无忧就是不见了。
「父皇,儿臣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儿臣认为,就算程大人是死于登无忧,但半株足够。那么……」
他看了看郑循,又看了看永宁帝,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永宁帝道。
对这个他所倚重的太子,他向来有足够的包容。
郑征弯下了腰,语气充满了忧虑:「父皇,那么……还有另外半株登无忧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