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笑问:“你是想从我手里,把这本钱接过去?”林叶没理会这句话。
在喜欢吃屎的人眼里,你看了一眼他吃屎,他都会觉得你要抢他的。
他看了一眼你手里的面包,大概会想两件事,第一是不如他吃的那东西好吃,第二是你拉出来喊他一声。
拓跋烈问道:“我给你,你接得住吗?”
林叶只是那么看着拓跋烈。
拓跋烈道:“我不想听到你说什么,那些士兵是无辜的这种话,我不想看到假惺惺的慈悲,臭烘烘的仁义。”
他说:“我更愿意从你嘴里听到一些让我喜欢的话,比如,你也有野心。”
林叶语气平静的说道:“你果然是吃屎了。”
拓跋烈眼神泛出寒意:“我在今日之前还曾想过,在云州城没有杀你,是我养虎为患。”
他缓了一缓,看着林叶的眼睛说道:“但我今日还不杀你,不管你有多恶心我,我大概都不会猜错,十年后的你,与我又能有什么分别。”
他拨马向后:“回去吧,想要我的兵,凭本事来打,打赢了你拿去,活的,或是死的,都拿去。”
回到中军之后,几个手下将领随即迎上来。
肖锦东问道:“大将军,要不要突围?”
严冬至说道:“虽然林叶此时已有援兵,可他依然是兵力最弱的那个,属下拼了这一万七千骑兵,也要为大将军开一条路出来。”
拓跋烈摇头,然后指了指前边的抚远县城。
“攻城。”
这是,看起来最不正确的一个决定。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围攻,不选择往别的方向突围,而是攻城。
“肖锦东。”
拓跋烈道:“我可以为你守住后路三天,三天之内,多少人来攻也不会影响到你,我给你三天时间攻破抚远。”
肖锦东猛的站直了身子:“大将军放心,三日之内,属下一定攻破抚远!”
“严冬至。”
拓跋烈继续下令道:“林叶的骑兵你来挡,北野骑兵不该惧怕任何一支骑兵,不管是娄樊人还是玉人。”
严冬至肃立:“属下领命,三日之内,绝不会放一骑人马过来。”
拓跋烈嗯了一声,看一眼他的帅旗。
“把旗子给我。”
他接过那面大旗,下马走到高坡上,一把将大旗插在坡顶。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我们可以破娄樊,可以压冬泊,可以屠孤竹,今日也可破重围。”
“杀!”
“杀!”
“杀!”
随着几声暴喝,北野军的那股悍勇又被拓跋烈给激发了出来。
肖锦东张开双臂:“将我铁甲卸掉。”
亲兵们都愣住了,他们犹豫不决,肖锦东大声说道:“我不怕,你们又怕的什么。”
“陪将军卸甲!”
肖锦东的亲兵校尉一声咆哮,然后也张开了双臂。
亲兵们上来,互相帮忙把甲胄全都摘了。
赤裸着上半身的肖锦东一伸手:“刀。”
他大步向前:“为大将军开路!”
“为大将军开路!”
“为大将军开路!”
数百名光着膀子的北野悍卒,跟在他们的将军身后,朝着面前那座被西域人死守的小城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