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见成郡王挚诚,他心中又确实有不甘之意,沉吟再三后,吩咐弟子去把他屋子里的宝盒取来。
当夜,成郡王没有离开墨门隐地,就在这住了一晚,他与门主促膝长谈,直聊到快天亮才去睡了一会儿。
休息不足一个时辰随即起来,在墨门隐地匆匆用过了早饭,便告辞离去。
他急着回林满亭城安排其他事,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拓跋。
说实话,这些年来,他与拓跋烈之间,一直都秘密有所往来。
为了不落把柄,两人之间的联络,都靠亲信之人口传,从未有书信留存。
拓跋烈对起兵之事,一直含糊其辞,从没有表明过态度。
可他既然一直都在和成郡王有所联络,就说明他也不甘心被天子摆布。
但起兵毕竟是大事,是比天大的事。
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起兵便是大逆不道,就算十万北野军善战,也不会得天下民心。
起兵一事,最要忌惮的其实并非玉天子,而是天下重镇手握兵马的那些大将军。
若起兵的理由名正言顺,无需那些大将军们举旗支持,只需他们按兵不动即可。
可若是师出无名,只要战事稍稍有些意外发生,这些拥兵之人,必会群起攻之。
路上。
成郡王看向马车里的那个亲信:“你在距离林满亭城十五里的地方下车,那里有官道向北,你赶去云州城。”
此人名为高柴,也是跟在成郡王身边多年的手下,算是成郡王可推心置腹之人。
高柴问:“若隋轻去得手,真能杀了陆纲的话,属下就直接去和拓跋烈挑明?”
成郡王点了点头:“已到了这般时候,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他看向窗外,声音很轻的说道:“这个局,陛下最看重的一步棋就是拓跋,可他看重的,是如何吃掉这颗棋子。”
“我最看重的也是拓跋,是想把这颗棋子挪活,拓跋烈若还瞻前顾后,我死,他也不能活,这点他也清楚。”
高柴点头:“属下到了云州城后,若得陆纲已死的消息,立刻就去北野王府。”
成郡王道:“你要记住,直接把墨门的事告诉他,不要有所隐瞒。”
高柴道:“有攻破歌陵的办法,拓跋烈也会心动。”
他看向成郡王:“可是王爷,拓跋烈这个人心机深沉,若他假意答应起兵,却对王爷有不臣之心......”
成郡王自然想过这个问题。
既然要起兵,拓跋烈何须非得供着他这个闲散王爷?
“最起码,事成之前,他不敢对我下手。”
成郡王道:“除非是大事已成定局,才到他对我动手的时候,可我却不必等到那时候。”
他看着窗外说道:“我只需要拓跋烈谋反之实......只要一反,北野军就没了退路,到时候他们跟着拓跋烈是反,跟着我也是反。”
“我与拓跋......太了解彼此。”
成郡王语气复杂的说道:“只看,是谁最后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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