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远看了看那坨烂肉,叹了口气,就逆着人流转身走向了黑塔。
没办法,张行张三郎马上升官了,格局不同了。
早在数日前,白姓的刑部侍郎被砍脑袋之前,张行就曾在两日内连续三次向白巡检请教了如何冲击第七条正脉的高深修为知识。而在被请教了三次以后,虽然不知道这位女巡检到底是怀着何种复杂的心情,可她终究要还是以搜索贺若怀豹、追捕韩世雄皆立有殊勋之名向台中提出了给靖安台中镇抚司锦衣巡骑军士张行加绶的议案。
也不知道是哪位负责批示的老黑绶瞎了眼,居然一次就通过了——张行晋升白绶。
所谓白绶,是正八品,理论上跟净街虎的小旗是相通的,并不入流,可一旦外放却很容易转为正七品总旗或者从七品县尉之流……放在外面,也算是一个人物了。但在靖安台中镇抚司这种核心人数本就很少,连高阶的朱绶都能直接统辖到个人,连黑绶都只是副手与专长辅助的地方,白绶不免只能沦为高阶军士、临时小队长、文案辅住佐官的代名词。
当然了,终究那还是那句话,总算是升官了,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嘛。
“姓……张三郎来了?上来吧!先喝杯茶!”
第二次入得黑塔,张行的待遇赫然不同,短短数月,他张三郎也是靖安台一号人物了,很显然是之前的行为渐渐为人所知。
除此之外,恐怕也有此时曹林不在家的缘故。
“叨扰了,叨扰了。”
张行昂首挺胸,快步蹬上二楼,中间不忘给塔内文吏们拱手示意,来到当值一黑两白三位跟前,更是笑靥如花。“是韩十五哥与赵七郎在陪着沈常检在此辛苦啊?”
“什么常检?副的。”那黑绶大手一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老这么喊,让人听了不好。”
“沈大哥做常检是迟早的。”张行笑意分毫不减,只是凑过身去,搭着手,略微略微压低了一点点声音。“沈大哥这般年纪,青春正盛,却要资历有资历,要门第有门第,做起事情来也是恢廓有度,上下全都看的清楚,中丞也看的清楚……甭管是谁退下来空缺,还是如传闻那般搞起来三十六朱绶,这要是沈大哥不能升,谁会心服?”
那沈姓黑绶脸色愈发潮红,赶紧摆手:“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今日是你升白绶了?你这才叫少年英杰,前途可期,你这才入台中三个月。”
“哎……我这怎么回事,沈常检还不知道吗?”张行愈发压低声音以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主要是上次的差事对我们白巡检而言关系重大,大家那般辛苦,她也必须要拿出个样子来给上下看,而我算是赶巧了帮忙审出了那人的去处。而另一头,提案送进来,大家谁又好轻易驳了我们白巡检的面子呢?这才成了我的事……当然,肯定也得谢过诸位平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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