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想了一下,内心其实也明白,此事没什么多余可问,因为白有思是给他说过想法的。
按照白有思之前的说法,她会先在东都看清局势,安排好东都的故人;而在确定局势暂时稳固后,应该再先去西面见她的那位师父,验证天下动乱与真气异动的事情;然后还会去太原见她父亲验证宗族的安排——白家上上代就分了大小宗,而他父亲只是白氏大宗里刚冒头立业的一个新立小宗,而且她还有好几个弟弟,而且谁也不知道她父亲到底打什么主意,有些话,只有当面才能问清楚。
这个过程中,说不定还有去看一看西面边陲之地,看看巫族边界情势,走一遭红山、黑山,探一探河北的意思。
很有可能,对方会等到自己这里造反事业进入预想中的低潮后,才会来汇合,到时候才按照计划,一起往北地、东夷走一走。
造反事业一陷入低潮,失败主义的大龙头就往边地或者国外走一趟,增长一下见识,也属于题中应有之义了……比如李枢就是个有经验的,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做个伴。
稀里糊涂想完,张行回过神来,复又看向阎庆:“小阎,咱们是莫逆之交,你既然来了,有些场面话就不多说了,我这里有几件事情,你随便做完一件,我就可以指着功劳给你个头领的位置,只是不知道你想做哪一件?”
“还请三哥言明,到底是哪些事情?”阎庆精神一振,立即起身拱手。
“其一,梁郡楚丘那里有个大豪强孟家,他家产业一半自然就在你们梁郡,但也有不少在济阴周桥一带……这一代实际主事的是孟山公,人在汲郡当都尉,因为一些事情,现在黜龙帮在汲郡要吃他的情面,而他儿子孟忠,才十二三岁,主要是周桥这里他一个族弟,绰号孟啖鬼的混账玩意在家里管事,我要清理授田,他居然以孟山公是大魏都尉的说法跟我叽歪……你若有心,可以去一趟汲郡,问问孟山公,什么时候大魏的官可以在我一个反贼这里要授田了?还管不管他族弟?”
“我觉得没问题。”阎庆脱口而对。“我也晓得孟家,他们也是黑白通吃的样子,梁郡人也坐在火上,而这个局势,孟山公应该在汲郡也待不住,可要回来,必然要倚靠黜龙帮的大局面才好做事,跟他说清楚,那他但凡有些志气和想法,断不至于为了那几百亩地跟三哥你计较……而若是没有这个志气,活该他族弟被处置。”
张行莫名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否定,还是想到了什么,但也没继续深入讨论此事,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其二,授田这个事情,看起来只是公平来做,也的确快完了,但其实还是有大问题……倒不是说谁还敢硬顶,我在这里两个月,上下也都晓得我脾气了,像孟啖鬼自以为有恃的人毕竟是少数,最大的一个问题在于狭乡与宽乡……你知道这个事吗?”
“自然知道。”阎庆一时苦笑。“虽说授田是全天下一致的,但有的乡人多地少,有的乡地多人少,实际上分起来肯定只是相对公平……三哥是要狭乡迁宽乡?”
“前面还在打仗,这也只是造反,没敢大迁,只是最狭的定陶和最宽的成武两个县稍作迁移而已,就这,成武县的那几个宽乡也大为不满,五天闹了三次……”话到此处,张行丝毫不做遮掩。“李龙头既然去打仗了,后方人事权自然在我手里,成武的舵主压不住下面的土客之争,你要是有胆量,我直接许你个副舵主领县务,去将此处给我安抚好了,事后,直接转成舵主,实际上做个成武县的主位!”
阎庆大为心动……他从东都出来,求得是什么?
或者说,之前孜孜念念考科举,求得是什么?
成武县在济水之南,挨着他老家梁郡,是个富庶宽广的大县,他如何不想?
但是,阎庆思索片刻,还是强压激动之心认真来问:“还有什么事情,还请三哥一并说一说。”
“其三,不管狭乡迁宽乡,还是孟啖鬼的事情,本身都已经是重新授田的结尾了,而这件事后,我还有个新思路,便是要清查两郡一十九县的军民,将所有修行者的信息做统计,到时候连授田结果一起并档……你也可以去做这件事情。”
阎庆心中微动,却意外的没有吭声。
“其四。”张行没有在意对方反应,继续言道。“若是担忧朝廷治罪,影响你老父,却还想帮我,也不是不行……伏龙卫的王振你记得吗?他现在人在芒砀山,聚的好大事业,但我与他之间隔着一个你们梁郡的砀山县,你若是有心,我给你些金银,你去买个县尉,只在砀山县去做,替我暗地里打通与芒砀山的直接通道,必要时也可以做个反水。”
阎庆再度点头,却迫不及待再问:“还有吗?”
“没了。”张行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你选哪个?”
“第三件。”阎庆毫不犹豫。“若是非要选一个,我选第三件事情……”
“为什么?”张行失笑以对。
“若将来三哥事情成了,这不就是三哥将来的靖安台吗?”阎庆倒也懒得遮掩。“三哥愿意将这个机会给我,哪怕只是个引子,我也该尽量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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