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卢仚反驳,不容卢仚有任何表态,太臰大帝右手轻轻一抹,卢仚腰带上挂着的,天书老君赐下的那块‘代天巡狩’的玉牌就‘嗤’的一声炸成了一缕青烟。太臰大帝双手抓着那一缕青烟一阵揉搓,青烟发出‘吱吱’声响,凝成了一片细密如蛆虫蠕动的文字,‘哧熘’一声破空而去,顷刻间跑得无影无踪。
“我给天书老儿说了,以后,你,卢仚,就是我太臰天的直属臣子了。嗯,如此一刀两断,干净利落,不要留任何牵牵扯扯、不干不净的关系。”太臰大帝极其恶劣的朝着卢仚‘嫣然一笑’:“你猜,刚才那封书信里,我说了什么?”
卢仚一脑壳雾水的看着太臰大帝:“大帝,您……”
太臰大帝越发恶劣的笑了起来:“嚯嚯,天书老儿这辈子,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那是他最积年的老伤疤,谁提就和谁拼命的那种。我从中挑了三件他最恼火的,发过去了,而且告诉他,我已经告诉给你了。”
“你猜,下次你再和他见面,他会不会一拂尘抽死你杀人灭口呢?”
太臰大帝笑得极灿烂。
卢仚眼珠瞪得极硕大。
“好了,你以后,就不要和天庭的那群人勾勾搭搭的,一心一意为我办事吧。我会想办法,让太初大帝和天书老儿,还有大统领那群人视你为仇。我会用尽办法,让天庭的那群蠢货,见了你就好似见了杀父仇人一样,疯狗一样的追杀你。”
太臰大帝笑得越发灿烂,灿烂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好似一朵开得近乎腐烂的小葵花。
他‘咯咯咯咯’的笑道:“一心一意为我做事吧,亏待不了你。比如说,现在!”
白娘子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静静的坐在原地,眸光闪烁,眸子极深处,有无数条极细的七彩星光在剧烈的跳荡迭动。
太臰大帝一声长啸,他双手结印。
一缕缕香气汹涌,一缕缕道韵震荡,无形无迹的香气化为肉眼可见的山川河岳、日月星辰等诸般自然天象,在他掌心凝成了一方小巧至极的小小世界。
他轻喝道:“卢仚,看看我的手笔,比起太初那个吝啬鬼如何?认我为主君,亏待不了你!”
一声大喝,太臰大帝双手之间那一方小小的世界骤然向下一压,‘彭’的一声按在了卢仚的脑门上。卢仚身边盘旋的诸多佛门舍利子齐齐一震,随后同时燃起了七彩火焰。一缕缕醇厚的旃檀香气涌动,包括两颗大帝级佛尊舍利在内的诸多舍利子瞬间去芜存菁,化为一缕缕暗金色的佛光注入卢仚体内。
大道在汹涌。
道韵在咆孝。
整个令狐云城在震荡。
整个青桑云陆在震荡。
令狐氏祖宅中,各位宗老、族老、各方执事等齐齐踏着云光直冲而出。
卢仚身边,一缕极细的空间涟漪突然荡开,天书老君气急败坏的呵斥声从那小小的涟漪中传来:“太臰大帝,你这般施为,还要脸么?”
太臰大帝没吭声。
白娘子妙眸一旋,冷然道:“天书老儿,怎么说话的呢?”
白娘子两只雪白粉嫩的手掌骤然变成了万载寒冰一般纯净剔透,森森寒气汹涌,两只白晶晶的手掌化为两轮光芒大盛的寒月,卷起了滔天的太阴寒气,无声无息的朝着那急速扩张开的空间涟漪轻轻一击。
‘卡察’!
空间涟漪好似柔水一样被冻结,被冰封,顷刻间被可怖的太阴寒气封冻了起码十亿层。天书老君的怒骂声隐隐从那厚重的封印下传来:“白……干!”
‘嗤’……空间涟漪烟消云散。
白娘子的声音响彻整个令狐云城:“城内城外,令狐氏领地上,所有天庭所属,给姑奶奶我乖巧一点,有多远,滚多远。十个呼吸时间内,天庭所属若是还敢留在令狐氏的地盘上的,就……全都死在这里罢!”
楼阁外光芒大盛。
在令狐云城上方,九轮直径百里的太阴光轮凭空出现。丝丝缕缕的青白色寒气凝成了无数锋芒,无声无息的从天空坠落,朝着一个又一个看上去和身边同伴没有任何两样,很是普通寻常的城民斩落。
或者是令狐氏族人。
或者是令狐氏客卿。
或者是城内的家丁,侍女,仆役,小厮,乃至其他的一些人等……
白娘子说是给他们留了十个呼吸的时间,实际上,哪里有?她一声大喝之后,直接出手,漫天寒芒落下,单单令狐云城内部,在极短时间内,就有超过两万人被寒芒斩成了一蓬冰渣,被风一吹就化为缕缕寒气消失在天地之间。
太臰大帝刚刚埋伏在天庭的一条线上的暗桩,可能会损失八千人。
于是乎,白娘子直接在令狐云城,斩杀了两万人!
至于说,这两万人是否都是天庭的暗子,或者只是有嫌疑者……或者说,你要白娘子拿出证据来,说他们的身份确凿无疑的和天庭有关……呃,人死都死了,你能如何?
这一切,卢仚都顾不上操心。
因为太臰大帝这一击落在了脑袋上,恐怖的距离直接在他体内剧烈的震荡回旋。
他嗅到了无数种草药的芬芳。
他嗅到了无数种灵物的香气。
他嗅到了天地间一切最好的、最美的、最雅的、最极品的好物件的香气。
这些香气,是如此的隽永,如此的深邃,如此的馥郁……
这些香气好似一枚枚细小的凿子,在太臰大帝的操控下,精准的凿开了卢仚体内一处处尚未开辟的窍穴,引得那些佛门舍利子所化的磅礴力量,快速的冲刷着,一遍遍的强化着,一点点的浇铸、强大着。
与此同时。
天庭。
巡天禁神卫秘牢中。
太初大帝背着手,站在一间被无数雷光环绕的禁牢内,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具被打得血肉横飞,只剩下小半截骸骨,正不断哭天喊地只求速死的倒霉蛋。
“消息,还是漏了啊。”
“那,正好。”太初大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傲然昂起了头:“好些年,没有和那些老朋友掰掰手腕了。无上太初天,已经寂寞了太多年。”
“该闹腾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