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纳米药丸的第一次人体临床试验,圆满结束。
而在给病人免除了治疗费用后,家属们也没有再追究什么。
崔主任的职业生涯总算是保住了。
其实患者家属来医院也是为了健康,如果不是病人出了大问题,家属也不至于起诉医院。
所以院感这种事属于双输,无论是病人还是医院,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即使发生,也最好能尽快治疗,迅速平息下来,将损失控制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内。
医疗圈很小,消息传播得格外快,纳米药丸在昆市院感中大展身手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其他三甲医院,引发了轰动。
纳米药丸能够以千分之一的剂量,治疗病人的感染,减少抗生素滥用的耐药性,这对医院来说,无疑具有极强的吸引力。
但凡院内有感染超级细菌病人的医院,都愿意尝试一下纳米药丸这项新鲜事物。
这无疑加速了临床试验的进展。
除此之外,医院里还有一些特殊的病人,他们也看到了治愈的希望。
这些病人,由于各种原因,都是广谱抗生素的长期使用者,体内早已对大部分抗生素产生了耐药性。
他们哪怕尝试新的抗生素,由于剂量较大,需要长期使用,而且对身体有一定的毒副作用,所以往往在过了一段时间后,细菌产生了耐药性,又卷土重来。
事实上,耐药性的产生是必然的。
抗生素是细菌用来灭杀其他细菌的武器。
而细菌是活着的生物,很容易变异,使得常用的抗生素不起作用。
比如长期接触下,细菌适应了抗生素的功效,产生了使药物失活的酶,或者改变了细胞膜的通透性,从而阻止了药物的进入,甚至改变了原有的代谢过程,这些都会造成耐药性。
一种抗生素在社会中使用的时间越长,病原菌与它接触的次数越多,越容易产生耐药性。
而且细菌中的耐药性基因,可以通过质粒DNA等遗传物质,在同种和不同种细菌之间互相传递。
可以说,只要一种细菌产生了耐药性基因突变,那么很快,大部分细菌都会拥有这种耐药性。
细菌的进化方式很精明,对一个细菌菌落使用青霉素后,大多数细菌被杀灭,但偶尔也有极少数细菌产生了耐药的突变基因。
这样,它们幸运地活了下来。
接着,细菌变种会把自己的耐药基因遗传给后代,更险恶的是,它还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耐药基因传给无关的微生物。
传递时,一个微生物散发能吸引另一个细菌的一种招惹剂。
两个细菌相接触,它们打开孔,交换称之为胞质基因的DNA环。
这个过程就叫做不安全的细菌性行为。
通过这种交配方式,霍乱菌从人类肠道内古老的普通大肠杆菌那里获得了对四环素的耐药性。
这种传播往往是通过大环境来进行的,防不胜防。
尤其是在滥用抗生素的现在,河流,土壤,以及动物体内,都充斥着耐药性基因。
对细菌来说,这已经变成了环境的一部分,简直是随处可得。
比如自然中广泛存在的金色葡萄球菌,本来是一种人畜无害的微生物,很容易被杀死。
对免疫力正常的人类来说,它可以跟人类和平相处,如果抵抗力下降,就会产生一些常见的感染,让人长痘痘,或者食物中毒腹泻之类。
但当金色葡萄球菌从其他细菌处接受了耐药性基因,就会成长为让人闻风色变的超级细菌——MRSA,对许多抗生素产生多重耐药,成为院内感染的常客。
许多病人好端端的,只是进了次医院,也没有做手术,就感染了超级细菌,从普通的感冒变成了肺炎。
很可能就是身上携带的金色葡萄球菌,在医院与其他细菌传递了基因,获得了耐药性,从而突变成了MRSA。
这就是一场细菌之间的军备大战,人类只是巧妙地利用了细菌的军火库而已。
只有足量足疗成按时用药,让体内的药物始终维持在合理的浓度,在尽量减少毒副作用的情况下,尽力杀灭病原菌,就可以减少耐药性发生的可能性。
所谓毕其功于一役,就是如此。
而只需要很少的剂量就能消灭病菌的纳米药丸,无疑能在减少抗生素的使用,降低大范围耐药性上,起到强大的作用。
几乎是转瞬之间,纳米药丸名声大噪,变得炙手可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