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的,你听见的,你触摸的,你所能感知的一切,此时都被“染”成了红色。
“砰!”
“砰!”
“砰!”
不断有亡魂或者神官开始爆裂,为四周的红色增添新的亮度,并非是成片成片的抹杀,但这种像是玩左轮手枪的随机性,却带来更为压抑的恐惧感,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
这个原本嘈杂的世界,如同收音机被关闭了声音,静悄悄得像是将一切都沉入血红色的潭底。
想逃跑的人,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泥澧内,明明他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约束,却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慢放,这是一种对自我认知的倾斜,不,是扭曲。
从苏醒到移动,从推开门到探出身体,在这整個过程中,瑞丽尔萨表现出来的,和传说中的神祇,几乎没有半点相像。
但直到此刻,神的一面,才真正意义上出现。
贝德看着身边的血色,先是站在那里茫然发呆良久,眼角流出了泪水。
随即,他拿起身边的画笔,刹那间,他的动作恢复了正常,开始在画纸上快速地涂抹。
对于一个真正执着于艺术的艺术家来说,这种灵感的赐予,就是真正的神迹。
因为有可能就这一瞬间,就足以颠覆他过往一切对“美”的认知。
皮亚杰手里拿着酒瓶,不停坏视四周,颜色对了,那我的琳达呢?
“亲爱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皮亚杰身后响起,皮亚杰马上转过身,他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正站在自己面前。
“琳达!
皮亚杰跑上前。
琳达看着跑来的丈夫,微笑道:“亲爱的,很抱歉,你碰不到我的,因为琳达被皮亚杰抱入怀中。
她有些惊愕,可此时的感知却是如此的真实,她很疑惑,但熟悉的来自丈夫拥抱的感觉,让她此时下意识地放弃一切思索,抬起双臂,将自己的丈夫抱紧。
“那个壁神就是个骗子,她不值得你这样对她付出,她从我身边将你欺骗走,
她是那么的丑陋,她是那么的肮脏,她是那么的堕落!
琳达,我恨她,我诅咒她,我希望她永远沉沦!”
皮亚杰这是最原始的因爱生恨,哪怕对方是神,那也是他的仇恨对象。
“亲爱的,壁神是伟大的存在,当我靠近她后,我才感知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渺小,我才感知到属于神的浩瀚。
亲爱的,我爱你,我为离开你而心痛,但我永远都不后悔选择了神。“
“我知道,我知道,琳达,我知道我的妻子在信仰和爱情之间选择了信仰,我知道我的妻子抛弃了我,我接受我妻子是一个疯子,是一个被偏执信念扭曲的人。
可我还是爱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被你所吸引,琳达,我这一生,都会为你沉沦。
你知道么,作为心理医生,我一直很清楚地知道,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婚姻,
甚至是我们的精神方面,都是有很大问题的。
我们就如同是两个精神病,却又很是契合。
你可以尽情赞美你的神,我也可以尽情诅咒那个神,这并不妨碍我们此时正在相拥。“
“亲爱的,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我会结婚,我没想过我能体验到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我属于壁神,但我心里也早已留下了你的印记。“
正在作画的贝德先生忍不住喊道:“我说啊,你们要背诵这种舞台剧的台词可不可以换一个地方,不要影响到一位痴心艺术的画家进行他的创作?
琳达看向贝德先生,开口道:“贝德先生,我的记忆出现了很多问题,我需要你来帮我理清楚我的记忆。”
贝德先生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问题?”
“从瑞蓝开始的那段记忆,从你吩咐我参与那场神降仪式开始。”
“怎么了?”
“我死后,灵魂附着在颜料上,附着在我丈夫身上,附着在家里,因为我丈夫的原因,我那时候被牵扯了出来,
他分不清楚了,我也分不清楚了,这是第一次紊乱第二次紊乱是神邮降仪式开始时,我的灵魂遭遇了动荡。
第三次紊乱是我和神待在一起时,神的呼吸,让我产生了一段时间的迷失,我也承载了一部分神的记忆。”
贝德先生喊道:“所以呢,你是在向我炫耀你和神的关系么,我不会嫉妒的,
真的,我不会嫉妒的!“
“我想问你一件事,关于卡伦先生,我思索了很久,当我再次见到卡伦先生时,我才意识到,我每次记忆紊乱的节点,都在他的身上。”“关卡伦什么事?”
“那场神降仪式降临的不是邪神么?“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贝德先生回答道。
“不,那件事远远没有结束,那件事的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贝德,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要在你这里重塑我关于卡伦先生的记忆与认知。”
贝德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画笔,扭头看向琳达,问道:“是神,让你过来的?”
“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融入了神的意识中。”
“那好你问吧。“
“那场超规格神邮降仪式,召唤下来的一尊邪神?“
“没有邪神,只有卡伦,是卡伦回来了,成功地通过超规格神降仪式,让死去的他,重新复活。”
“没有邪神?”
“没有。”
“那卡伦先生还是卡伦先生么?”
“当然,要不然还会是谁?“
随即,琳达神情变得严肃,沉声道:“贝德,你在欺骗我。“
“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琳达问道:“你不知道卡伦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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