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拓跋宏有点疑惑不解,董鄂木琅的眼神却彻底黑了下来:
“小心辎重营!”
拓跋宏瞳孔一缩:
“你的意思是朔风营并不是出城偷袭我攻城大军,而是奔着我们的辎重后营去的!”
“很有可能!”
董鄂木琅重重点头:“朱天和是凉军老将了,绝不会在危机关头用昏招!
此举必有深意!
辎重营囤积着大量军粮军械,还有无数的牛羊、备用战马,对我军极为重要。
哪怕咱们攻入了朔州,失去这些东西十几万大军也寸步难行!
还有那些伤兵,一旦遭遇朔风营根本就无力抵抗,必定惨遭屠杀!”
董鄂木琅和拓跋宏的脸色差到了极致,辎重营对他们的重要程度超乎了凉军的预估。
一两千人的燕军游骑可以靠烧杀掳掠杀进凉州,不需要后勤。
可十几万兵马不行。
数量太大!
董鄂木琅一时间竟然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朱天和的反击完全不符合常理。
“到底是北凉老将啊。”
拓跋宏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想跟我们互换老巢?”
董鄂木琅抬头道:“我董鄂家的骑兵不多,他们还需要护卫中军,要不抽调黑底银豹旗回援?”
“不!”
拓跋宏大手一挥:
“大军攻入朔风城,这是我燕军打败北凉的天赐良机。
入城的兵马不能动!一定要把城中的凉军斩尽杀绝为止!
进攻!只能进攻!”
董鄂木琅愕然,这种时候拓跋宏展现出了决然的一面,没有任何的摇摆不定。
“传令!”
拓跋宏怒喝道:
“从护卫中军的骑兵中抽调三千人拦截朔风营去路,派飞马回辎重营,让所有步卒出营列阵拒马,不惜一切代价拦住凉军!
只要坚持数个时辰,我大军主力就能回援!”
“诺!”
传令兵飞奔而去,一时间将台周围人头攒动,杀气腾腾。
那所谓的辎重营距离前线战场其实有三四十里远,步卒根本无法回援,只有骑军才能派上用场。
可偏偏燕军的主力骑兵都已经入城了,想要抽身出来定会造成混乱,严重的话还会和己方步卒互相践踏。
所以逼得拓跋宏只能调动身边的卫兵。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朔风营出城偷袭这一手蓄谋已久,因为他们出城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妙了,拿捏的恰到好处。
董鄂木琅目光闪烁,在一旁提醒道:
“拓拔将军,咱们这么做的话可就是在赌哪边能赢了。”
拓跋宏冷声道:
“纵使留守大营的都是老弱病残,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三万余人,本将军不信朔风营能轻而易举打垮他们。
而我们击败城中的凉军可是板上钉钉的事。
虽是赌博,但赢面在我!”
拓跋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狞笑。
身为领军主帅,这种时候应该做的就是当机立断,而不是犹犹豫豫。
“行,既然拓拔将军愿意赌,那我董鄂木琅奉陪到底!”
董鄂木琅同样不缺杀伐之气,恶狠狠的说道:
“就让本将军看看,北凉铁骑是否真如传闻那般雄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