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鼻尖已经发酸,他又想起了那天大哥和五弟战死的惨状,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褚玉成,宣读诏命!”尘岳大手一挥。
褚玉成迈步向前,缓缓摊开手中一道书简,朗声道:“我北凉自发兵辽东以来,已设有挽辽营。今檀州城一战,又有悍卒成营,声声死战不绝,扬我军威。”
褚玉成顿了一下,旋即怒喝道:“北凉侯军令,王守仁所部士卒单独成营,赐名云鼓!准许沙场竖营旗而战,王守仁为云鼓营主将,臧城为副将,满编五千人,精选辽东籍悍卒入营,云鼓声起,皆为好男儿!”
“诺!”
两千余人齐声应喝,两侧的辽东籍军卒皆向他们投去投去敬畏的目光。
其实原本对于这数千士卒的成分,大军之中颇有微词,尤其是辽东籍新兵,很多人都对红头兵深恶痛绝。但这一战,王守仁所部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不是孬种,对上金兵,他们下起手来更加狠厉。
“王守仁!接营旗!”尘岳高举营旗,怒喝一声。
“诺!”
王守仁满脸肃穆大步走向将台,从尘岳的手中接过云鼓营营旗,旗面之上绣着云鼓图案,云鼓之下乃是茫茫黑土,气势不凡。
场下士卒昂首挺胸,注视着那面在风中瑟瑟作响的营旗巍然不动。
王守仁手持营旗,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猛然挥舞,看向所部士卒怒吼道:“云鼓可碎!男儿可死!家国不可破!今日起,云鼓一响,人人必鲜血染尽衣袍,死战不退!”
“死战!”
两千余士卒瞬间拔刀,冲天一吼,两侧士卒也纷纷举刀致意。
“咚!”
就在这时,辛疾和左丘带着那些虎背熊腰的大汉怒锤鼓面,云鼓之声四起。
云鼓立营,辛疾左丘愿亲自为大军擂鼓助威。
“咚!咚!咚!”
“我家住在哟,那黑土地!”
人群中的臧城当先起头,万人开始齐唱那首黑土谣:
我家住在哟,那黑土地。
黑土之上哟,那云悠悠。
几亩良田哟,种点啥。
一条大河哟,通我家。
看那黑土厚厚!
看那白云悠悠!
黑土白云哟,育佳人。
佳人进门哟,结良缘。
喜结良缘哟,笑悠悠。
看那佳人在怀!
看那儿孙满堂!
烽火起!虏寇来袭!
“嚯!”
刀剑出!儿女受欺!
“嚯!”
看那满目狼烟!
看那家国破碎!
“嚯!”
云鼓起!男儿立!
“嚯!”
男儿立!执矛戟!
“嚯!”
执矛戟!血溅衣!
“嚯!”
黑土白云,满目铁衣!
听那云鼓尽起!
看那男儿皆立!
莫回头,跟我走!
跟我走,杀虏寇!
云鼓尽起!男儿皆立!
手执矛戟!鲜血染衣!
杀虏寇!杀虏寇!
歌声久久不绝,响彻与校场之上。
齐声高唱的万余名辽东籍士卒皆面目涨红,王守仁更是眼含热泪,轻声呢喃道:“大哥,四弟,五弟。你们看到了吗,云鼓之声又响彻辽东在辽东黑土之上了。”
鼓声悠悠,歌声朗朗。
这一日,北凉添新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