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我怎么能走呢?老夫与金人打了半辈子,这危急存亡的时候你们让我走?临阵脱逃?那我常翰棠岂不是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常翰棠怒目圆睁的说道:“你们兄弟两休要再提此事!”
“唉!”
兄弟两齐齐叹了口气,他们就知道劝不动自己的父亲。
常靖安努了努嘴:“既然父亲不走,那我们也得增加瀚州城的防守兵力吧?蓟州还有六七万驻军,我们可以再抽调一部分过来!”
“不行,蓟州的兵力已经抽调了不少,决不能再动了!”常翰棠一挥手就拒绝了儿子的建议。
常靖安满脸苦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位平瀚道节度使第一次犯了难。
其实兄弟两知道为什么常翰棠会拒绝再从蓟州调兵。
目前北金的进攻方向只放在了瀚州,没有对蓟州动兵。因为蓟州道路比较难走,不管是行军还是运送攻城器械都有困难,相当于有一道天然屏障。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被进攻的可能,历来北金对平瀚道动兵也多次会走蓟州方向。
常翰棠沉声道:“要是再抽调蓟州兵力,蓟州就成了空架子,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那我们怎么办?瀚州城的兵力不足以坚守太久啊!”常靖安眉头紧锁的说道。
常翰棠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挺拔的腰背似乎不自觉的弯了几分,老了老了还遇到这般大战,确实令人头疼。
良久之后,常翰棠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平静说道:“上奏朝廷,求援兵!”
“求援?”
兄弟两一愣,面面相觑。
“父亲,兵部可是宇文家把持的。宇文一脉一直视我们为眼中钉,怎么可能出兵助我?”常靖安摇了摇头,觉得父亲的这个提议不可行。
“当初福王造反,宇文鸿儒这个老东西找上门希望父亲派边军平乱,父亲拒绝了,今天我们向他们求助,他们绝不会同意的。我们这么做岂不是把脸凑上去让人家踩,我常家不能丢这个人!”常靖哲也持反对意见。
“唉,以前是以前,南宫家在的时候,我常家怎么能发兵到江南平叛?”常翰棠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作为齐党的两大家族,他们自然有自己的默契,常家负责边境,南宫家负责内地,井水不犯河水,都不插手对方的兵权。
“话虽如此,但是宇文家也一定为此记恨了我们。”常靖安默默的说道。
“我常家戍守边关数十年,哪一辈没有常家子弟战死关外?我问心无愧。”常翰棠抬了抬手:“宇文家要是肯发兵那自然最好,要是不肯发兵。”
常翰棠顿了一下,片刻之后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要是他们不肯发兵,那我常家二十万边军就只能尽数战死,往后的事就轮不到我们操心了。就这么定了!上表去吧!”
兄弟二人表情一凝,眼神狠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