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养鸡的蛋太香了。
22年的什么笨鸡蛋土鸡蛋野鸡蛋,都比不上这年头海养鸡的蛋!
他不知道这些鸡蛋的营养成分是不是有差别,反正味道确实不一样,见油之后这鸡蛋的香味太馥郁了。
吃完饭他给秋渭水唱了一遍《好日子》。
秋渭水也有一颗文艺女青年的心,她很喜欢歌舞,拿笔记下了歌词又让王忆给她谱曲。
王忆抓瞎了,就说自己是野生歌手:“我没系统学过音乐,我唱歌全凭感觉,感觉怎么好听我便怎么唱出来。”
“这跟南宋诗人陆游作诗一样,讲究的是一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总感觉这歌曲不是我创作的,是……”
“是它们本来就在那里,被你联想得到了。”秋渭水接过他的话。
王忆沉默的点点头。
其实他想说‘这歌曲不是我创作的,是我抄人家的’。
当然这话没法说。
秋渭水又跟着他学曲子,一直学到张有信来送东西了才收拾药品准备离开。
王忆想叮嘱她这歌自己唱唱就行了别对外说跟自己学的,然而王向红过来了,他给秋渭水准备了大包小包几份礼物:
“小秋同志,我们生产队没有好东西,你给我们学生娃又送点心又送鞋子,我作为本队支书在这里代表全队老少向你道声谢。”
“王支书您言重了,这都是我应当做的,我、我其实是受到了王老师的感召,他优秀又善良,富有同情心、富有责任心,我是向他学习。”秋渭水看向王忆,俏脸上表情很真。
看他就跟看英雄一样。
王向红把网兜给她放上船,王忆把船上的纸壳箱搬到小推车上。
张有信急切的问:“是你同学给你邮寄东西了?”
他又有些疑惑:“为什么邮寄单上的邮票是短程的?”
王忆心里一跳。
邮寄单的地址他都是胡乱填写的,怎么远怎么填写,他现在跟邮电局是合作单位的关系,邮电局不会再去查他写的地址。
但邮票不是他贴的,是邮电局贴的,他控制不了。
还好理由都找好了,他解释道:“事情说来话长,我们支书了解一些,就是我同学给我们天涯岛邮寄东西被他们单位的人发现了,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
“后来我便让他邮寄到市里,然后再从市里邮电局转运到我们这里。”
王向红点点头:“张同志,这件事你不要问太多,涉及到一些机密。”
张有信跟着他点点头,又冲王忆挤眼睛:“你同学这次邮寄了什么?那个咳咳,你还欠我咳咳。”
王忆明白他意思,他买将军钟的时候欠了张有信两瓶牛栏山,于是他也点点头说:“明天你再来就能拿到东西了。”
张有信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拉响马达就走人。
秋渭水站在船尾摆手。
王忆站在码头上摆手。
随着邮递船远去,王向红若有所思的说:“王老师你该攒钱了,攒钱给彩礼,攒钱置办婚礼用品。”
王忆推上车子就走:“支书你说啥呢你,没有的事!”
王向红在后面笑话他:“嘿哟,大学生不是很开放吗?怎么谈起感情来还害臊?”
王忆轻松转移话题,说道:“支书,这次我同学应该又给邮寄了一台发电机,还是脚踏式的家伙什。”
“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可以给一二三队各自分上一台机器?这样三台机器足够咱队里所有人家拉起电灯了吧?”
果然,王向红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跑上来追着问:“又来了一台脚踏式发电机?这太好了、太好了。”
王忆看看左右,做出神秘姿态:“支书我跟你说实话,我同学不光支援了一台脚踏式发电机,还给咱支援了一台柴油发电机。”
“不过这柴油发电机是旧货,他们实验室淘汰的东西,这事全队都得保密啊,你就跟社员说咱是在城里租赁的,行吗?”
王向红呆住了。
他看看箱子看看王忆又看看箱子,嘴唇哆嗦了两下没说出话来。
王忆笑道:“不在这里,那机器挺沉的,是找了一辆货车托运过来,估计这个周到不了,等到了我去城里把它接过来。”
王向红握住他手臂急切的问:“能运送过来吗?不过运送不过来也没事,咱们有脚踏发电机更好,还不用烧柴油呢。”
王忆说道:“能送到,你放心好了。再一个脚踏发电机的功率太小了,只能给咱电灯使用,柴油发电机功率大,那家伙用处多了。”
王向红摆摆手:“人心不足蛇吞象,咱不能贪心,够用就行!”
王忆直接放大招:“问题是这个不够用,我为什么要我同学单位的柴油发电机?因为我估摸着电影站那边的同志会给咱队里送一台放映机,我有信心能修好它,到时候咱自己有放映机自己有发电机,哼哼!”
后面的话他不说了。
因为王向红什么都明白。
老汉激动的浑身哆嗦起来了。
王忆还挺担心的:“支书你没事吧?你怎么哆嗦呀?”
王向红喘着粗气说道:“我没事没事一点事没事,你、你真能修好放映机?咱生产队还能自己放电影了?”
王忆说道:“那你瞧好就行,放映机线路坏了对普通人来说是大麻烦,但对我们专业学过的来说并不算困难——当然存在一定困难,只是我有信心把它修好!”
王向红上来使劲拍他一巴掌:“好!好!好!”
王忆呲牙咧嘴。
老汉手头力气真大。
他把箱子搬进听涛居,上劳动课之前把一台脚踏式发电机给送进了大队委,让王向红开个社员代表会和党员大会,决定一下怎么分配发电机。
王向红抚摸着这台新机器是满脸欣慰。
他冲王东喜说:“你跟电业局那边联系一下,他们怎么搞工作的嘛?赶紧给咱们支持一个沥青池。”
“咱队里有木头,咱自己生产电线杆,咱要尽快在四个组都竖起电线杆,把电灯送进家家户户!”
王东喜也很高兴,说:“我今天下午就去县里问问他们。”
王向红说道:“这是政治任务,你必须给我办成它,王老师给咱队里呕心沥血,咱不能拉他的后腿、拽他的裤衩子!”
王东喜痛快的说:“行,我立下军令状,一定把沥青池的事尽快搞好!”
这事情不用王忆负责,他出头也不合适,于是他背着手去准备上课了。
孙征南来征求他的意见:“王老师,下午还要上沤肥课吗?”
王忆说道:“不上了,猪圈里的猪肥已经空了,今天下午咱们上体育课,第一节体育课。”
“这样,你先教导学生们列队列方阵,然后学生们来领取昨天沤肥的奖励,男学生每人一颗陀螺,女学生每人一支鸟毛毽子。”
孙征南听到他的话挺诧异:“学校里有陀螺和毽子?一人一个?这么多?”
王忆笑道:“陀螺是咱们队里的老木匠自制的,至于毽子?咱们不是有挺多鸟毛吗?我筛选了一些大小一致适合做毽子的,然后我带着女学生们自己做。”
做毽子工具简单,他随便在一家五金店就凑齐了。
而陀螺是王祥高老人昨天才给他做完的,男学生一人分一个,所以他昨天沤肥之后说准备了玩具,其实准备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一木头箱子陀螺被推到操场。
都是一个样子,木头陀螺头上有一颗光滑铮亮的小钢球,不过还没有配备鞭子,老木匠只做了几条鞭子试了试陀螺,其他鞭子得靠学生让家里自己想办法。
孙征南给学生们重新编队,训练了他们几次列队。
像模像样的。
这样王忆跟他商量了起来:“咱们学校还缺一个升旗队,要不然哪天选点人出来当护旗手、升旗手,咱们也搞一个升旗队?”
孙征南毫不犹豫:“当然好,正好咱们学生有统一的校服,这样选出人来我负责训练。”
王忆说道:“升旗队的服装要跟学生的区别开来,这也是大家踊跃加入升旗队的一个动力,这件事我负责,我看看我哪个同学能帮上忙,给我邮寄几身学生服装过来。”
他又看了看孙征南。
孙征南和徐横两人一直是穿草绿军装,这衣服跟教师风格不太搭配,他决定给两人也弄一身衣裳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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