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说道:“明白,咱就往下说。”
饶毅说道:“嗯,往下就是烧制出的瓷器便是正经的7501瓷!”
“这批7501瓷烧制了一万件,烧成了四千件,然后分成了三批次,一批次是送去了首都,一批次在省政府备用,还有一批次封存入库。”
“三批7501瓷工艺相同、保有量不同,送去首都的一批现在是最贵的,在瓷都封存入库那一批价值不大,现在市场上也偶尔能见到,几百块就能买一个。”
王忆挺诧异的。
官瓷身价竟然沦落如斯?!
饶毅笑道:“你这套茶杯是送去首都的那一批,看。”
他翻过杯盖给王忆看。
杯盖内部有鲜红的国徽!
验真了这瓷杯的身份后,饶毅盖起来又说道:“7501瓷烧制之后,按照官瓷烧制规定,烧制图纸就被严令销毁了,工艺便断层了。”
“后来又到了05年,陶瓷界准备重新烧制一批7501瓷,但是缺乏具体的图纸和工艺记录,导致烧制出来的瓷器虽然很精美,却终究是不一样的味道。”
“这期间有人做了仔细调查,发现7501瓷烧制期间,因为工作人员受到了教员同志的鼓舞所以干劲十足,他们想在教员同志生日之前烧出这瓷器给主席当82岁的生日礼物,导致工作强度很大,有一名老技术员身体扛不住垮了,提前退休回家了。”
“05年的时候老技术员还活着,可是有点老年痴呆了,有陶瓷大师上门拜访他好几趟,最后才从他偶尔清醒的时候得知他确实参与了7501瓷的设计和烧制,并且还把一切记录了下来,记在自己工作笔记上。”
听到这里王忆明白了:“我这个就是他的工作笔记?”
饶毅点点头:“对,你把照片发给我后,我当时便发给了我一个业内大拿同事,那同事当时跟他老师去拜访过老技术员,然后还留下了老技术员当年照片的彩印件。”
“照片上有他抱着自己的工作笔记的形象,跟这个笔记本很像,于是他委托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笔记本带出来看看。”
王忆纳闷的说道:“既然老技术员有清醒的时候,那他记不得7501瓷的具体烧制流程了吗?”
饶毅听到这话后哈哈大笑:“你可真会逗乐子,这瓷器烧制工序是72道,光是瓷土的处理工序就有十几道,更别说什么利胚补水上釉之类的了。”
“我跟你说,这种顶级瓷器的烧制完成都是一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事情,它的烧制工艺流程是专家们通宵达旦、千万尝试后的才研制出来的,你觉得一个有点老年痴呆的老人能全记住吗?”
王忆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小白,便转移话题问道:“既然老人当时在,那这笔记本怎么会流落在渔村里头?”
饶毅说道:“说起这个老人就发狂,老人是咱翁洲人,他病退后自然回到家乡,可他好像没了家人然后跟亲戚闹的很不好,回家乡后便请了一个保姆来料理自己生活。”
“结果这个保姆迷惑了他,然后偷偷的把他带回来的瓷器纪念品、各种笔记本和书籍都给卖掉了,好像还卖给了收破烂的!”
王忆暗道还真是这样,丁黑弹确实是个收破烂的。
饶毅指向这两个瓷杯说道:“这瓷杯便是当时瓷都特批留给他们工作人员的纪念品,它们应该属于那老技术员,只是当时被保姆给倒卖了而已。”
“我那朋友跟我聊起这个的时候还说,他以为瓷杯早就被毁掉了,看来是有行家从收破烂的手里给收集了起来,这算是万幸啊!”
“还有这本笔记本,这笔记本能保留至今更是万幸,保姆倒卖的事发生在八十年代,至今得有三四十年了啊!”
他抚摸着笔记本又翻看起来,指着里面的日记说道:“看看这些,这都是宝贵的资料啊,能从中看到75年的那个春天,一群热情洋溢、激情澎湃的工作员为了给心中的伟人送上礼物而付出的努力。”
“这上面记述的信息太宝贵了,他们遇到的困难、产生的困惑、承受的压力、各种巧妙的解决方法”
饶毅说着感叹一句:“这个笔记本宝贵啊,里面还有好几个陶瓷和化工产品的秘方,要是能证明这些秘方是有用的,那这笔记本可比你收到的瓷杯更有价值。”
王忆也看到里面的秘方了,都是一些化学方程式和配料、配比之类的东西,最简单的是一个雪花膏的秘方,最复杂的应该就是7501瓷的烧制工艺了。
这样他让饶毅拍照的时候要避开这些秘方。
从古书聊复集怪症汇纂上他已经了解到,被很多人批判的秘方实际上有的很值钱。
如今国内制药的泰山北斗哈制药六厂当年就是从49个秘方起家,一步步做到今天的规模!
饶毅说道:“这个我清楚,我肯定避开配方——等下我会把照片先发给你审核,你通过了我再发我朋友。”
王忆说好。
饶毅选了一张日记拍照,他拍的照片没问题,王忆看后点点头,他发了出去。
然后饶毅问他:“这两个瓷杯你要卖吗?卖的话咱们可以商量一下价钱。”
王忆沉吟了一声,说道:“先不卖了,这瓷杯是一套是吗?我看看能不能凑齐这一套,因为我收这些老物件的那位老人家里还有瓷器,只是我们价格没谈拢。”
饶毅说道:“那你可以拍照片给我看看,我帮你来把把关。”
王忆说好,这样正事办完了,两人吃着饭菜喝着酒随意聊了起来。
期间饶毅提到他们公司要组织一次红色收藏品展览会,会上也提供拍卖业务,这样王忆便跟他要了个展会名额。
现在他手里可是不少的主席像章,这就是标准的红色收藏品,可以组织邱大年和墩子去参加——
倒不图能赚多少钱,主要是为了让俩人增长一下见识。
饶毅答应下来,饭过三旬他手机响起来,有人给他打来电话。
他看了一眼笑道:“是我那个陶瓷收藏行家同事打过来的,我去接一下电话哈。”
王忆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闲着无聊便掏出手机上网。
本来他想搜索点资料,但打开搜索引擎后突然想到了叶长安和秋渭水,于是便决定搜索一下这两个人,看看能不能搜到点信息。
他先搜秋渭水,然后提心吊胆:生怕搜出一个以前的新闻,上面有关于秋渭水自杀的报道。
结果他压根没搜到任何一个人的信息,就是搜到了一句诗,这句诗可把他惊到了: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王忆一看秋渭水和叶长安这祖孙俩的名字竟然源自于同一句诗,这可就太神奇了吧?
这句诗出自唐朝大诗人、诗奴贾岛的忆江上吴居士,是一首五言律诗,全诗为:
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圆。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
看到这首诗后王忆赶紧给背了下来,以后可以在秋渭水面前装逼的!
他又搜‘叶长安’的名字,这个名字不算罕见,搜出来好几个叫这名字的,但没有他想要的人。
这样想了想,他又搜了名字和职务,这次终于出现了一篇老报道——又是一年秋风起,沉痛怀念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叶长安同志。
王忆赶紧打开报道看了起来。
这篇报道是江南日报在九十年代所出,内容很详实,介绍了叶长安的一生。
王忆看着报道明白了叶长安和秋渭水这两个名字的联系:
他们还真是亲爷孙,其实叶长安本名为秋长安,可能这名字也是从‘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中出来的,因为后面有介绍,秋长安后来有一子一女,分别叫秋风和秋雨。
看到这里王忆忍不住赞叹,秋家三代人的名字真不错。
可是他们的命途真不好。
就像王忆现在已经知道的,秋长安曾经加入过国军与日军作战,成为一名高级谍报人员。
但他是双面谍,很早就经过我党一位领导人的介绍而秘密入党,化名叶长安成为地下党员。
建国后他本来入职情报机构担任了要员,却在后来日子里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两个子女中儿子自杀、女儿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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