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接过名片向他道谢。
他不是这里的主角,于是拿到名片客气的向杨兵鞠躬离开。
杨兵很满意他的谦逊和礼节,不管罗胜亲自把他送到门口:“王校长你放心,我们科室对你们学校的助学帮教工作随后就会展开,一定支持咱们翁洲外岛办好教育!”
“陈谷,你送送王校长。”
陈谷浑浑噩噩的带王忆往外走,走着走着他停下身问:“王校长,之前咱刚见面那会你是吓唬我呢?”
王忆说道:“跟你开个玩笑嘛。”
陈谷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自己确实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那也得是跟熟人开玩笑,咱俩当时是陌生人吧?
结果王忆接着说话了:“我确实是吓唬你了,不过我是为一个娃娃报仇,你曾经吓过那娃娃,所以我这次就吓唬你。”
一听这话陈谷老实了。
他就喜欢吓唬小孩子……
但他疑惑王忆是帮哪个孩子报仇,王忆笑道:“是你的一个熟人的孩子,我正是托那个熟人打听到了你的情况。”
“熟人家的孩子?”陈谷琢磨了一下,“你这个熟人是张为民吗?还是胡东风?赵昌顺?刘顺?”
王忆惊呆了:“你都欺负过谁家的孩子呀?”
陈谷讪笑道:“我朋友家里只要有孩子,我都会吓唬他们——你不知道,小孩都很熊,必须得吓唬他们才能老实,用俺们老家话说这就叫小树不修不直溜、小孩不修哏啾啾!”
听到这里王忆猛的反应过来:“哦,陈谷同志,你是东北人呀?”
小树不修不直溜、小孩不修哏啾啾,这是一句东北俗语,而且陈谷是用味道纯正的奉天版语调说出来的。
“老家东北地,我老子跟随部队解放沪都的时候留在这里了,然后有了我,我算半个东北人吧。”他说道。
王忆大概知道他怎么跟自己父亲交好的了。
陈谷这人确实古道热肠、为人仗义,按照正常历史走向,应当还是他通过报纸的报道跟天涯小学产生了联系。
后来自己的父亲回到天涯岛,他是从东北搬回来的,算是陈谷家乡来人,两人应当是这样成为了朋友。
两人走到门口,一辆绿色的长鼻子东风货车从路上开过,车门上喷着两个白漆字:首电。
陈谷看到这车顿时不管王忆了,赶紧往旁边单位跑。
很快他又回来了,高兴的对传达室里头几个人说道:“首都电视机厂真要在咱们单位旁边设立特约技术服务部和销售部了?那太好了,以后咱买电视机可方便了。”
传达室里几个人在打桥牌,之前接待过王忆的老人慢悠悠的说道:“你想买电视机那你有电视机票吗?”
陈谷说道:“肖阿伯你不要翻老黄历啦,去年7月就取消电视机凭票供应的政策了,国家要敞开供应电视机,所以现在好多电视机厂在咱沪都设立特约技术服务部。”
“对,确实有这个事。现在不要电视机票没错,可是还不如要电视机票,这不要电视机票了谁都可以买,有钱就能买,电视机厂根本来不及生产,现在的电视机都要加价卖。”有人说道。
旁边的人也说:“确实得加钱买,陈谷你要买首都电视机厂生产的牡丹牌吧?这电视机最贵,现在加价后要800元!你一个月多少钱?饿死你也攒不起这钱!”
这是实话,对于陈谷这样的普通科员来说,800元是一笔巨款了。
他叹了口气,旁边的人就劝说他:“你为什么非要买牡丹牌?飞跃牌和凯歌牌也很好呀,这是咱沪都自己的品牌,就该支持咱的本土品牌。”
“飞跃牌是无线电十八厂的,凯歌牌是无线电四厂,它们生产电视机不专业,要买就买牡丹牌!”陈谷说道。
先前说贵的那人扔掉手里的牌瞥了他一眼,道:“你没什么钱还挺挑,有的看就行了,这可是电视机,你以为是大白菜呢?”
陈谷跟这人争辩起来。
王忆无声的笑了笑。
他都忘记谷子叔的爱好了,谷子叔好像格外钟爱电子产品,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手机好像就是在他手上看到的。
这次来见陈谷是投石问路,感谢信和锦旗送到他就要回去了。
陈谷和交易市场这条线算是搭上了,以后从沪都邮寄东西的理由好找了。
交易市场旁边有邮电局。
王忆带上生产队社员们委托他捎带的东西快步走进。
他不可能真挨家挨户帮人送东西,这事得委托邮电局的同志们帮忙了。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交易市场旁边这邮电局周末不休息,他们客户多、工作繁杂,全年无休只有调休。
王忆进去的时候好几个工作员便在紧张的忙碌,他们在忙着将一个个证书检查然后放入大信封里。
他带着大包小包进来,一个工作员疲惫的问道:“同志,你要邮寄什么东西?”
王忆说道:“主要是邮寄书信,然后也要邮寄几份礼品。”
一听这话,工作员的表情当场垮了:“要给好几个人邮寄东西啊?”
王忆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嫌弃工作繁重。
于是他淡定的说道:“我会写字,而且都是沪都内邮寄,所以书信所需邮票一样,至于礼品需要的邮资得称重,不过这没几份,用不着你怎么麻烦,我自己就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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