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是写社会故事,而是写童话文学和科幻文学。
这种题材的文学在国内都没有起航,自己可以写点给学生看。
而且自己不必非得去抄袭。
他脑袋里的信息量相比现在的童话文学家和科幻小说作家太有优势了,很多脑洞压根是这年代想都不敢想的。
童话和科幻小说最吃脑洞,反而对文笔要求不高。
他等于是帮了白家两件事,老夫妻对他感恩戴德,无论如何要请他留下吃个饭,又要杀鸡又要买肉。
王忆断然拒绝:“中午喝多了,现在想回去睡个觉,而且我们人也多,晚上睡哪里?”
“我把我两个闺女喊过来,让她们给你们找旅馆,三里两里出去就是县城,还能没个住的地方?”白老汉坚持说。
王忆说道:“不是不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什么呢?那个买菜,对,买菜!”
他笑了起来:“生产队的社员都等着我们买点菜回去,队里的才都让台风给吹坏了,好些人家断菜了。”
这下子老两口没法挽留了。
白老汉琢磨着说道:“这样,老婆子,咱得给王老师和民兵兄弟们捎点东西,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但有两坛子老酒,这是存了多少年了?”
老太太笑道:“咱俩结婚多少年了,它们就有多少年。”
“嘿哟,那不得四五十年?”民兵们啧啧称奇。
白老汉说道:“差不多,我是十七那年结婚,今年都六十五了,嗯,四十八年了,这酒四十八年了!”
王忆愣了愣。
四十八年的白酒?确实是老酒,但还能保存住吗?
他将疑问提出来,白老汉说道:“肯定能保存住,买回来直接封泥了,那时候我本家叔叔在下沙的酒厂上工,他给我带回来的酒窖老泥来保存,一直在地窖里存着。”
“当时我叔叔教我怎么保存了,因为我买了酒后就想着长期保存,保存了干什么?唉,不怕你们笑话,想保存了给儿子娶媳妇用。”
白老太有些伤感的说:“结果儿子十多岁让小鬼子给用刺刀挑死了,这酒一直没动。”
“还想着嫁闺女当嫁妆,两个闺女懂事,说这酒是个念想,就没让我们动。”
王忆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叔婶,这酒你们留着吧,两个大姐说的对,这是一份念想。”
“如果说你们想给我们点礼物,那我不客气了,我想点名要一样东西。”
白老汉挥手说:“要什么?你放心的提吧。”
王忆说:“我刚才来的时候听我婶子说你存了好些老报纸老刊物,那能不能把这东西转卖给我?”
“我给你个合适价!”
白老汉笑道:“你要这个呀?那给什么价?你要都拿走,你是文化人,报刊拿回去肯定不是准备当废纸卖了对不对?也不是要贴了当墙纸吧?”
王忆说道:“确实不是,我有朋友家里老人怀旧,所以我准备弄点老报纸送给他们当礼物。”
白老汉说道:“那行,绝对能当礼物,我这里有开国那天的报纸,49年10月1号,多少日子了?”
王忆一听这话心里暗喜。
开国大典那一天的报纸还真是挺值钱的老报纸!
当然这个值钱跟文物古董不能比,也就是一份几百块、上千块的样子。
他说道:“我按照现在的报刊价格给你折现,这些报纸现在没什么用、不太值钱,但对我来说比较有价值,因为可以当礼物。”
“老话说的好,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我给他们千里邮寄多年前的老报纸,这情义不是更重吗?”
白老汉说道:“那可千万别,不用给我折现,你给我折现你可不用过日子了。”
王忆一听这话明白了。
很多!
果然,打开厢房里面一摞摞的都是旧报纸或者老刊物。
白老汉是个有心人,报纸刊物都是上下用草纸垫了起来,草纸本身吸水且易氧化,这样一定程度上保存了里面的报刊。
大胆倚在门口看了看,说:“王老师,你真给人家折现的话,这一摞报纸得一百份吧?至少五块钱,这一共多少摞啊?我草,一百摞也不止!”
王忆不在意的说:“那就五百块罢了,能有多少?”
一份开国当天的《人民日报》就给赚回来了!
他没注意多少报纸,他的注意力在厢房里的一个东西上。
一辆自行车,具体来说是一辆大梁、车把都扭曲断裂了的自行车----由此可见当时刘大彪把老人撞成了什么样。
老人能活下来这也算他命大了。
不过不幸中有个万幸,自行车两个轮胎没坏,只是同样被撞的扭曲了。
于是他把自行车拎了出来。
白老汉倚在窗口问道:“你要吗?要拿走就行了,两个轮子和车链子还能用,其他的用不成了。”
王东峰是民兵里头机灵的,他说道:“我要是没猜错,王老师是准备给大爷做个轮椅。”
王忆笑道:“你没猜错,那你去给大爷介绍介绍吧,咱把车子拉回去,然后让老高叔给做个轮椅。”
王东峰过去给白老汉解释起来。
然后王忆这边让大胆跟着老太太出去雇驴车,一辆怕是不够,因为还得买蔬菜,这样得雇两辆车。
白老汉跟没有出过岛屿的黄小花婆婆不一样,他有见识,王东峰连说带比划了一下他就全明白了。
他相信王忆,知道这青年言而有信且有正义感、同情心,所以听了王忆要给他找木匠做个轮椅把他弄的激情澎湃。
这样他无论如何都要让白老太去把那两坛白酒拿出来,说:“王老师你抱回去、抱回去吧,反正再怎么看儿子也回不来了,这两坛酒你拿回去,算我们两口子给你一点心意。”
“要不然我不能找你要报刊钱啊,你给我按现折算,我怎么好意思找你要钱?传出去我这张脸不用要了,让人戳脊梁骨说恩将仇报吧!”
王忆说道:“你那两坛酒四十八年了,这比老报刊值钱!”
白老汉笑道:“没那么值钱,我那不是好酒,是下沙大麦烧!”
王忆想了想。
还真没听说过这款酒。
大胆等人却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啊?叔你收藏的是两坛子下沙大麦烧啊?哈哈,难怪你不怕它坏了,这酒不得六十度?”
他们给王忆介绍说:“大麦烧是烈酒,口感真一般,这是咱江南本地酒,建国前就有了。”
“那个年代三座大山压迫在老百姓头上,老百姓穷啊,住的是茅草屋、穿的是破衣烂衫,到了冬天还要去下水打渔,你想想那天多冷?是不是?老百姓们只能靠大麦烧暖身。”
“对,所以那时候的人不在乎大麦烧的口感,就要一个烈,酒越烈,喝下去身子越暖。”
民兵队里年纪最大的王祥海笑道:“其实你们没怎么喝这酒,大麦烧都是下沙人自己家里酿的,六几年开始就不让自己酿了,不好控制品质,容易喝死人。”
“这酒我最后喝的时候二十来岁,从十四五开始喝,那时候冬天跟着叔伯长辈下海去抢潮头鱼,冬天的海水真是冷得刺骨,渔汛一来,大家闷上一口大麦烧就往水里冲,那家伙是真的烈,从嘴巴烧到肚子里,身子一下子滚烫!”
白老汉说道:“对,是这么回事,而且我这大麦烧还不是现在的五六十度的工厂酿造大麦烧,我那是下沙陈家大麦烧,78度!”
“虽然大麦烧不是好酒,可我这个不错,因为我当时想着多存一些年头,我叔就说得存高度酒,低度酒存不了几个年头,于是我就一咬牙一跺脚存了最贵的陈家大麦烧。”
“一共两坛子,一坛子是十斤,那是民国二十二、二十三,嗯,反正民国二十来年的时候,一坛子陈家大麦烧要两个袁大头,别家的一个袁大头能买三坛子四坛子呢!”
听着他的介绍,好酒的民兵们也是面露惊色:“78度,这是酒精啊!”
白老太领着人赶车到来,他们开始将报刊装车。
一摞报刊不是一百份是二百份,因为早年报纸都是版面少,有的一份只有八版两大张,不过有些是七十年代的报纸,到了七十年代报纸的刊面多起来了,一摞或许就没有二百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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