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千两?
周子箫又楞了楞。
他心下顿时明了:也对,那么多太医,宫那么多名贵的药材都没有治好他的失明之症,可不就不止值千两。
周子箫又问道:“那你说收多少合适?”
收多少?
她又不是要向他收药钱的。
这人!
柳云灿心里翻了个白眼,道:“不必了,你救了祖母与我的命。药不值一提。”
周子箫露出不悦:“都说了不必报恩!”
柳云灿亦不悦:“那你也不必付药钱。”
周子箫瞪着她:“你……”这女人就不能柔和。乖巧一点嘛!
柳云灿仰着头,不逊的看着周子箫: “我怎么了?”
“……”
看着周子箫哑口无言的样子,柳云灿收敛了气势。
柳云灿心里十分疑惑:她怎么跟他说不上两句就对上了呢?
冷静,再冷静!
他是病人。
柳云灿再次耐心的解释: “那房子真没什么,我的药铺,每天来来往往的都是病人,有什么可忌讳的?”
周子箫: “……”这女人怎么一根筋不听人劝呢!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
“……”
屋里一时寂静无声,尴尬又旖旎的气氛围绕着两人,散之不去。
良久,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
“你……”
周子箫笑了笑,示意柳云灿先说。
柳云灿扫过,周子箫搭在桌子上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惨白的肤色中青筋清晰可见,她犹豫不决的问道: “我能再给你把个脉吗?”
把脉?他没有不适啊!
她想看看他中的什么毒?
太医都不十分清楚是什么毒,她能知道?
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治好了他的失眠之症,这是不争的事实。
周子箫神情莫测的看了眼柳云灿,伸出手: “请。”
柳云灿搭上周子箫的手腕。
良久!
柳云灿撤回手,凝视着周子箫,沉默不语。
周子箫耸耸肩,故作轻松的,问:“怎么了?我中的毒被压制得还不错吧!”
压制?
还不错?
“哦!”柳云灿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垂下眼眸,沉默片刻。她压制住心中一丝隐隐的痛意,淡淡的说道,“周公子每月月中,是不是四肢冰凉,不能动弹?每当月中午夜子时,心痛如有万虫啃食。这样的状态直到太阳升起才消退。”
周子箫讶然:“你知道?”
周子箫脸上没有悲愤,没有恨意,没有绝望,没有希望……
他脸上有的只是,柳云灿知道他发作时的状态感到的诧异。
太医们从来没有从诊脉中知道他会怎么样,每次,都会问他,他毒发时是什么情形,从而来判断中毒到了哪一个阶段。
柳云灿是神医?
不可能!
暮春把她从出生到如今查得一清二楚,她不过是到了白米镇,才开始看药书,学岐黄之术。
她怎么可能无师自通?
这不可能!
她定是听谁说过,记下来了,才这么清楚他的病情。
周子箫还在震惊中回不神,柳云灿淡淡的柔和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如今,虫啃食之痛痛到哪里了?”
周子箫脱口而出:“上至脖颈,下至腹部。”
柳云灿再次凝视着周子箫,目不转睛,她眼睛深处,尽是忧伤!
周子箫移开眼,转过脸,垂下眼眸,手握紧。
他最不愿意看到他人看他带着忧伤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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