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伏延忍不住问:“韩侍御,哪来这么多兵的?”
韩士枚正准备开口,一个游奕人从前面疾驰而来,勒住缰绳喊道:“禀大将军,崔明府让卑职前来禀报,龟疏镇副使王将军在前头恭候大将军!”
原来是从龟疏搬的兵……
安伏延终于明白韩士枚为何敢夺军权,冷冷地问:“王将军带来多少兵?”
“禀大将军,王将军带来五百精兵。林使君也来了,使君那边有两百亲卫。”
“林中丞来了,林中丞在哪儿?”
“林使君驻跸屯城,命大将军、韩侍御平完叛再去拜见。”
麻烦大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安伏延回头看了韩士枚一眼,阴沉着脸说:“前面带路。”
“诺!”
游奕人调转马头,领着众人直奔远处隐约可见的帅旗而去。
李成邺万万没想到竟会惊动节度使,心里七上八下,别提有多忐忑。
赶到帅旗下一看,果然是龟疏镇副使左骁卫中郎将王庆祥,崔瀚正骑着马上守在王庆祥身边。
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安伏延迎上来便问:“王将军,敢问一句,这叛你打算怎么平?”
王庆祥拱拱手,随即面无表情地看向前面的叛军:“领头的姓钱,叫钱崇厚,崔参军说此人算不上罪大恶极,且对李将军忠心耿耿。末将想请李将军去劝劝,看能否让他们迷途知返。”
“领头的是钱崇厚……不可能!”
“李将军,究竟是不是钱崇厚,你去瞧瞧不就清楚了。”
“行,末将去瞧瞧。”
李成邺心急如焚,连招呼也顾不上跟安伏延打,便挥起马鞭狠抽了下,策马冲出阵前。
迎上去一看,心里拔凉拔凉,居然真是钱崇厚。
“李将军!”
“李将军怎么来了,李将军不是在白沙城吗?”
正准备放箭的十几个老卒懵了,不由自主地放下弓箭。
钱崇厚同样没想到李成邺居然会来,轻轻踢了下马肚子,慢慢迎了上去。
走到跟前,只见李成邺跟往常一样身着细鳞甲,披着一件大红斗篷,手里却没兵器,就这么用杀人般地眼神死死紧盯着他。
“钱崇厚,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造反!”
李成邺声色俱厉地咆哮着,心里却如刀绞。
钱崇厚跟没听见似的探头看着他身后,之前离太远看不清,走到这边来终于依稀看清伏兵究竟是何方神圣。
冲不出去了,守也守不住。
真要是打起来,那些从龟疏来的胡人骑兵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想到今晚要死在这儿,钱崇厚不禁苦笑道:“原来是从龟疏搬来的兵,我钱崇厚何德何能,居然能惊动节度使。”
“少他娘的废话,先回老子的话,你是不是想造反?”
“将军,卑职要是想造反,就不会领着弟兄们往南走。”
“那你带着老子的兵去哪儿?”
“找条活路。”
李成邺质问道:“找条活路,难不成在老子麾下活不下去?我李成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钱崇厚不卑不亢地说:“事已至此,将军为何明知故问。”
李成邺火了,咆哮道:“老子不知!”
“将军知道,大将军也知道,韩侍御一样知道,军城屯城的几千兄弟都知道!明明心知肚明,为何要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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