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情愿？”江疏渺声音平静到有些阴森，她纤长的手指按着茶杯的边缘，圆润的指腹被按出圆润的红痕来，凤眼里带着有些古怪的笑意，问道，“裴夫人难道想说，那些致人死地的罪魁祸首，还有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江晚晚是很想点头的。
不过怕江疏渺觉得她奇怪，她只能若无其事地笑笑道，“谁知道呢？人生在世，谁都难免会有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比如她，她就不是真心想要送江疏渺走的。
“可能会有理由吧。”江疏渺的手指泄几分力，姿态优雅地拿起茶杯，漫不经心地道，“不过若是什么人杀了我，我是不会问理由的。便是化为厉鬼，也要将这些人挫骨扬灰。”
江晚晚后背一凉，有一种自己已经被盯上的错觉。
“我和李姑娘不一样，冤有头债有主。”江晚晚试图更正江疏渺的理念，她正色道，“自然要去怪拿着刀的人，而不是怪一把刀。”
她只是个没有说话立场的小透明而已，江疏渺要恨就去恨江琦枫，不要恨她！
不等她说话，江晚晚已经将茶点推到江疏渺的面前，诚恳地道，“李姑娘，尝尝这个，是我的婢女亲手做的。听说，之前她经常做给她的前一任主人吃。”
那是一盘玫瑰酥，看上去色泽诱人，引得人食指大动。
江疏渺看着不知想起什么来，眸光染着几分复杂，片刻后才淡淡地道，“说来也巧，我先前也认识一个人，做的玫瑰酥也很好吃。”
“是吗？”
江晚晚配合地问，“那现在这个人在什么地方？”
她觉得江疏渺说的这个人，可能就是做这盘玫瑰酥的人，但是她不敢说。
“谁知道呢。”江疏渺的眼神染着几分悲戚，拈起一块糕点来，眼神望着不知名的方向，淡淡地道，“说不定是死了吧。”
裴晏川此人心狠手辣，做事向来不留隐患。
她的婢女忠心耿耿，说不定已经被裴晏川除掉了。
……倒也不必这么悲观。
江晚晚默默地看一眼一边垂眸站着的春桃，就觉得怪尴尬的。
咬一口玫瑰酥，江疏渺的眼神一亮，“这是……谁做的？”
“春桃。”江晚晚立即把自己的婢女供出去，她露出像是献宝一样的炫耀神色，问道，“是不是很好吃？”
“是。”江疏渺抬眸看向春桃，不死心地问道，“裴夫人的婢女，原先的主人是什么人？”
“王爷的人。”此刻江晚晚还不能让她们知道彼此的身份，便面不改色地扯谎道，“王府的手艺向来都是不错的。李姑娘可是喜欢？”
江疏渺眼里的光亮暗淡下去，又看看春桃，才微微颔首，轻声道，“喜欢。”
果然，不可能是她。
她早已经听说自己不在后，太子妃的所有下人仆从都被发卖，她昨日出门就是想找自己婢女的下落，却不想直接下落不明。
大抵也是裴晏川的手笔。
江晚晚立即道，“既然李姑娘喜欢，不如明日也来此处，陪我喝喝茶，聊聊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