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勉强地维持着自己的形体没有破碎，但也只是苦苦维持，她感觉自己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善恶有报，天理昭昭，行事不顺，反求诸己。”
林毅看千幻鬼姬到死的时候，还在抱怨老天，忍不住怼了回去。
众生皆苦，但好人少有去抱怨命运的，反倒是做了许多恶事的，最喜欢抱怨老天，抱怨世界，仿佛自己作恶，都是被逼的。
诚然，这世上不乏这样的事情，但当其选择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承受后果的时候，也不该抱怨。
多去想想，那些受害的无辜者，他们未尝不可怜。
林毅有心中所持，但千幻鬼姬亦然。
她听林毅说天理昭昭，不禁嗤笑一声。
“天理昭昭？如果有一天你能去地狱看看，你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真羡慕你，能一直这么有正义感，希望你以后也能如此，心境澄明，一心向善。”
千幻鬼姬以嘲笑开始，到后面，话语中又多了许多祝福之意。
大抵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哪怕是疯子，到了死的时候，她也会有清醒的时候。
她并不恨林毅杀了她，毕竟，从来到绝命岛的时候，她就做好了自己会死的准备，不是死在林毅的手里，也会有其他的死因。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偏偏杀她的人是林毅。
大抵，这就是命运对她的无情捉弄吧！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完成自己的计划，她浑浑噩噩了那么多年，还是因林毅的入梦术，才找回一部分的记忆。
说来也是不厚道，林毅算是帮了他，她却转头就暗算林毅的恋人，说是报应也不算错。
“岛中心，有一个阴阳逆转大阵，从那里可以返回阳间。
不过，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大阵受未知的力量侵蚀，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这是阵旗，拿着吧，就当是我给你的赔礼。”
千幻鬼姬取出阵旗，此时的白玉旗杆已经黑化了一半，留给他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她这个样子，倒是让林毅心里有一点难过了。
能在死前悔悟的人，心里都有最后的善意。
即便重新让林毅来选择，他也会痛下杀手，毕竟，千幻鬼姬不到临死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好说话。
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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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不必向我赔罪，你伤害的是何冬，不过，我替她原谅你了，你安心去吧。”
林毅没有说祝福来生的话，千幻鬼姬不是人，死了也不会再有投胎的机会，这一死，大抵就真死了。
“林毅……”
千幻鬼姬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林毅平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待着她开口。
“我叫零零，希望你记住这个名字。”
林毅：“……”
她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我会记住的。”
林毅将斩妖剑拔出，千幻鬼姬的身躯再次出现裂纹，那怕斩妖剑停止了对她的破坏，她已经破碎的鬼核也不可能再粘合回去。
千幻鬼姬没有再看林毅，她捧着那颗黑色的鬼核，浅浅一笑。
这一笑，像是邻家小姑娘遇到开心的事情，微微一笑，说不上多美丽，只是让人一直看着，也能觉得很舒心。
只是，这样的笑容也只不过是持续了几个呼吸，很快，千幻鬼姬轰然裂开，化作漫天碎片，碎片又如光点，缓缓消散，只有一块黑色的鬼核，和一些破碎的鬼核，慢慢地粘合到了一起。
降妖谱光芒一闪，五千年道行被吸纳封存。
下一次的布阵条件，已经满足了四分之一，而且道行足够，接下来只要妖魔鬼三种类任一杀一只都满足血祀之阵了。
林毅看着跌落在地上的鬼核，沉默了许久。
辣手摧花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但只有这次心情最为沉重。
大抵，是因为千幻鬼姬是唯一一个在死前向受害者道歉的人吧！
“走吧！”
林毅对遇雪说道。
他没有去管跌落在地上的鬼核，按照他以往的风格，必定是要将敌人挫骨扬灰的。
但这次，降妖谱既然已经有了反应，那千幻鬼姬应该是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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