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先生摇摇头,「约莫有三五年了,不过之前规模还不大,和这边灯会肯定是比不上的,但去年并始,声势就不小了,今年就更是足以分庭抗礼了,大概再过儿年,灯会这边就稀松平常了,放纸船这边,才会是大头。」
陈朝笑了笑,「百姓们愿意如何就如何,谁都拦不住。」
书信先生异看了一眼陈朝,问道:「难道这里面没有朝廷的推波助澜?」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陈朝端看酒碗,摇晃酒水,念叻不停,「我就是个蹭酒喝的酒鬼。」
书信先生没搭话,只是自顾自吃肉。
只是很快陈朝就笑道:「兴许是北边那边天战的缘敌,才让今年是这股,往后什么样说不准,不过也不用去想,我今儿看到一纸船上写北境艰难,诸君辛苦儿个字,一下子就想看看那写这儿几个字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八个学,真是情真意切。」
书信先生异道:「你小子莫不是知晓那几个字是老朽写的,所以才有这番话?」
他记得清楚,那是个住在那芙容街的一位妇人让他写两句寄语,她有个远房侄子此刻就在北边,当时书信先生问她侄子叫什么名学,那妇人却掌看纸船摇头,说是用不看,这要写就祝愿那边的所有年轻人都能好好的。
于是书信先生想了想,才有了那八个学落笔。
朝眼晴一亮,笑道:「那老先生只是代笔书信,屈才了。」
书信先生笑骂道:「莫要拿老朽开涮,老朽这点文采,也就是一辈子做这个营生的本事。」
他之后才是话锋一转,说道:「反倒是公子,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个寻常人,应当是有特别之处的。」
陈朝煞有其事点头,「是的,我媳妇特别好看。」
书信先生一,随即意味深长笑道:「那公子肯定是有过人之处了。」
陈朝哈哈大笑,「就冲着老先生这句话,就该浮一大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场萍水相逢,好像也要到了尾声。
书信先生醛眼朦胧,轻声道:「老朽在丹霄城里也算是大半辈子了,也算是把
这座城都看了个遍,早些年这座城每日好像都一样,这些年才渐渐有了些不同,老朽就在想到底是哪里的不同,后来看看那些纸灯,看看那些画像,再看看那些纸船,看看那些这儿年不断从外面运进来的各种货物,这才明白了。」
陈朝笑着问道:「老先生好好说一说?」
「有任么好好说一说的,无非是一句话,有些人求了也给不了你半点好,有些人你不求,他都害怕你过得不好。」
书信先生淡然道:「道祖保佑,能保佑什么?一个了无生机的画像,能做成什么事情?不如神都那边一道政令,少收一成赋税,那就是实打实的恩惠。」
「再说了,青山州这些年的妖患,不也是朝廷在清剿??」
说到这里,书信先生吐出一口浊气,「信道无用,不如多给那位大梁皇帝,那位大梁镇守使多磕几个头,这才有用。」
陈朝听看话,低头看了看酒碗,已经空空如也了,遗憾感道:「就凭看老先生这番话,就该喝酒的,可惜了可惜了!」
书信先生摇头晃脑,「也没任么可惜的,遇上投机者,言语于万包,就当酒喝了。
要是不投机,就算是再有什么好酒,也难以下咽。」
说看话,书信先生笑从桌下掌出一只纸船,把笔墨都掌了出来,说道:「公子虽说不是本地人,但既然来此,肯定是为了放一只纸船吧,恰好,老朽这里还有一只,这会儿还有半刻钟时间,过了就是子时。
要公子一枚天金钱,不算过分吧?」
陈朝一脸震惊,「老先生看着是个读书人,怎么这会儿如此面目可忆憎?」
书信先生摇晃着腰间葫芦,空荡荡的,叹气道:「糊口不容易啊,这日子也不好过,良心只好就先放一边了。」
陈朝从怀里拿出一枚天金钱,用两只手指夹住,却一直没有放下。
「总觉得有些贵,要知道我的工钱这么多年,我可都没见到影子,说起来,我也是个穷鬼。」
陈朝笑着问道:「能不能讲讲价?」
书信先生点头道:「可以。」陈朝却忽然将这枚天金钱放在桌面,摇头道:「就一枚天金钱买一只纸船,字我自己来写。」
书信先生说道:「代写可不加钱,真要自己来?」
陈朝摇摇头,「有些事情本来就该自己来,不能麻烦别人。」
书信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朝于是一只手提笔,一只手拿着那纸船,沉默片刻,动笔写就一行字。
书信先生看了一眼,没说话。
陈朝站起来,在河边奠下身,然后将这纸船放了下去。
之后他看着纸船顺着河面流走,一直到看不见。
陈朝转身看向书信先生,后者也收拾妥当,笑看开口,「公子那句话,写得好,比酒水都有力气,该当大官!!」
陈朝笑着问道:「老先生莫不是知晓我是做官的,才有此一说?」
书信先生哈哈一笑,「也就是大官才能拿出一枚天金钱买一只纸船眉头都不皱,不然就得是做生意的,可看公子身上,可没半点商贾气息。
陈朝半并玩笑道:「也算吧,总是跟人谈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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