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该如何解释?
苏午心念转动着,再次向钟遂问道:“阁下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想要书写在这张纸上?”
他扬了扬手中的伏藏纸。
钟遂眉头紧锁,有些不耐烦地道:“阁下还是莫要在这里打哑谜,有什么不妨直说!究竟是谁令你来寻我的?我不记得谁事先与我打过招呼,说会有阁下这样一个怪人,专门寻我来,给我送一张纸?”
“阁下确实是钟遂?”
“如假包换!”
“阁下可曾见过一个叫邵道师的道人?与他亲历‘万目诡’之灾祸?”
“邵道师之名,天下皆知。
不过我却未见过他。
别人乃是皇帝亲封的‘度厄真人’,我一个写戏卖稿赚钱的穷酸书生,怎么可能与这样有道高真结实?”
“阁下,恕我冒昧——
尊夫人而今是否安好?”
“……”
苏午一提起钟遂的夫人,钟遂的脸色骤然间阴云密布,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冷森森地盯着苏午,寒声道:“亡妻已死数年之久!
阁下既提及亡妻,还专门问她是否安好——看来已经大概知道她不安好了——既知道她不安好,偏要有此一问,阁下是故意如此?!”
钟遂逻辑缜密,环环相扣,可称完美。
苏午一时哑口无言。
对方简直说中了他的全部心思!
他确实知道钟遂的夫人可能已经不在了,还要故意这样一问,其实是为了确认这个钟遂,是不是真‘钟遂’……
苏午叹了一口气,向钟遂拱手行礼:“请阁下见谅。
确实如阁下所想,我故意以此向问,确实冒昧——但亦是为了确定,阁下是不是我所要找的那个‘钟遂’……
而今已然可以确定了。
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钟遂看着苏午,他面皮抽了抽,沉默半晌,终于道:“问罢……”
“阁下居处附近,是否有一座道观?
那道观之中,是否有一位少年道士,他常常出观与你探讨天文地理,宇宙诸般奇妙,种种诡谲……”苏午话未说完,便被钟遂摇头打断。
“我从前居处附近,确有一处道观。
不过那道观看似是道观,实则是个娼窝。
内中妓女皆扮作女冠,专门吸引过路游商、远来官宦投宿,夜间与他们行鱼水之欢,所收寝金颇巨,里头确没有甚么少年道士……内里遍是负责洒扫劳作的仆人,亦皆是肥硕妇人。”钟遂冷笑着看向苏午,将苏午看成了一个神棍,“便是这个道观,在半月以前,我外出的时候,亦被‘纸娘娘会’一锅端了。
那‘纸娘娘会’中,地位最高的‘白纸娘娘’,倒常以种种形象显世。
近来这些时日,江湖传闻她也常用‘少年道人’之形象示人。
不过我倒不曾见过她,更未有与之探讨过甚么宇宙奥妙、世间诡谲、天文地理了。”
“纸娘娘会……”
苏午听钟遂突然提及这个纸娘娘会,他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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