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上次来过的宫殿前。
这座宫殿应是玄宗皇帝的书房,于皇帝而言,算是一个较为私人的场合,供他在此间私下会见外臣,于此间休息。
苏午在宫门外交了令牌,与抱着孩童的褚豆一同迈过高高的门槛,褚豆抱着孩童,转去屏风侧后方帷幔之后,而苏午穿过那道宽大的屏风,便看到了斜靠着椅背、姿态放松的唐明皇。
玄宗皇帝披着一件氅衣,氅衣下是绸缎质的一身暗红袍服。
他看到苏午走进前来,面上首先露出了笑容,但放松的姿态并未因苏午的拜见而有太大变化,只是稍微正了正身子,和颜悦色地向躬身行礼的苏午说道:“不必行礼了。
雍凉二地一夜间降下大雨,旱情已解。
不良人亦将魁首在雍凉二地的作为,尽数呈报于我。
今日魁首进城之时,可曾看到城门前贴出的‘玄门榜’?阁下已然位居玄门榜第五名,跻身玄门榜首,已然指日可待。”
“在下当时只是与神秀借助佛门弟子显真而来的性意交手过,即便如此,依旧不能胜过神秀,只是与之战成平手。
圣人厚爱,将在下抬入玄门榜第五名……在下实在是名不副实。”苏午又向玄宗皇帝拱手行礼,他神色平静,即便是说这样谦逊的话,亦实在叫人感觉不到他的丝毫谦逊。
玄宗皇帝笑看着苏午的神色,反而觉得对方这样表现挺合他意,他摇头道:“若只是与神秀性意战成平手,也则罢了。
然而魁首于雍凉之地,却是一招打落了罗公远一生修行,亦令叶法善不得不低头。
天下佛道二门年轻菁英,尽汇雍凉,尽不能建立寸功。
一切悉因阁下出现在雍凉,才至如此情况发生。
你居天下第五,名副其实。
若非朕俗事缠身,倒真有心与那些不良人一道,旁观阁下大展身手,身临其境总是好过躲在宫中,伏于案牍之上阅览文章。”
苏午又一番谦辞,玄宗又几句褒奖。
而后,苏午向玄宗皇帝躬身道:“那‘大汉道士符箓’,引致雍凉二地旱情的‘旱魃天尸厉诡’,已被我封押下来,带在身上。
不知圣人如今是否要验看一二?
旱魃天尸甚为凶险,当下场合将之提摄出来,不知是否合适。”
站在角落里似木桩子一般的高壮太监,闻听苏午所言,神色顿时紧张起来。这殿堂内明明也不见有几个士卒守卫,然而随着苏午把话说完,此下的气氛却又开始转为凝重。
好似暗下里、无形中有一双双眼睛,时刻关注着苏午的一举一动,在他有任何‘不妥当’的举动之时,那些隐于无形中的力量就会转变得有形,拦阻住他的动作。
整个唐宫内藏的玄机,苏午都未能看透。
他如今连这地界都未踩熟。
玄宗皇帝摆了摆手,四下里萦绕的莫名凝重气氛便倏地消散去,又好似从来都未出现过。
皇帝看着苏午,开声道:“朕对‘大汉道士符箓’正有些好奇,便在此间将之提摄出来就是,没有甚么不合适的。”
“是。”
苏午点头答应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