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便该有帝王的样子,倘若是安定之世,自然该仁慈;但倘若是这样的量劫来临之世,除却仁慈,便该有些暴虐!
仁慈,是仁慈其治下之民!
这一点儿,帝辛毋庸置疑是做到了,无论是风车也好,还是受德犁和铁锅也罢,抑或者是马蹄铁和马鞍,或者是正在推进的纸张和商币,都是为了这一目的,而在进行的!
暴虐,是暴虐站在其对立面之敌寇!
量劫之下,生灵涂炭,多少人,畏威而不怀德,只有足够的暴虐,才能让那些人感知到恐怖,才能让他们明白,不要试图去挑战帝辛的底线和仁德,否则的话,等待着他们的,便是灭顶之灾。
甚至,这一刻的赵公明,都忍不住在想:倘若师尊也是一个暴君,那如今的截教,会是如何?
一封钧旨九重天,转眼便至四方封国,几家愁云惨淡。
西岐城,西伯侯府。
“父侯,帝辛这暴君突然邀请你前往朝歌城,我怀疑,他是要再行冀州公之事,要将父亲幽禁朝歌城中,我建议,父侯你不要去!”
姬发跪在姬昌的面前,仰头看着姬昌,沉声道。
“不去?难道二哥你没听到,帝辛那暴君说了,倘若胆敢推脱的话,便夷三族,灭封地,你是想让父亲多年筹划的基业,都毁于一旦吗?”
姬旦冷笑一声,看着姬发不冷不热,不阴不阳道。
“那么,便反了吧!暴君不得人心,反了他,一了百了!我们拥立父侯为王,而那暴君不得人心,只要我们竖起反旗,再振臂一呼,定然应者云集,不日便能拿下朝歌城!”姬发梗着脑袋,不假思索道。
“二哥,我看你当真是在做梦!大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不必说,这条百足之虫,而今还未死,想攻陷,谈何容易?”
姬旦冷笑一声,然后向姬发嘲弄的接着道:“再说暴虐,帝辛如今的暴虐,不是对大商,而是对我们,倒是二哥你,为了阻挠受德犁推广一事,前几日,似乎动用了虎贲营的士卒,杀了十几个手无寸铁的农夫,闹得怨声载道,我听说,你弹压那村庄的当日,曾有人说,时日曷丧,予及汝俱亡!是与不是?!”
“你……”姬发勃然大怒,从地上站起,指着姬旦的鼻子,便要怒骂。
阻挠受德犁推广,不给帝辛增加贤名的事情,的确是他在主持。
但此事,并非是他自愿,而是姬旦挑唆,让父侯交给他的。
接到这差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个得罪人、损威望的难差,毕竟,受德犁的好处极大,阻挠它的推广,就是在逆势而行,果不其然,他一开始着手,便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屡禁不止,不得已之下,才行弹压之举,结果,却被那该死的一名小民,喊出了要与暴君夏桀鱼死网破之语,且落到了姬旦的耳中。
所幸的是,这几日,他遇到了一位独臂的高人,在那高人的指点下,散播说法,言称受德犁乃是大商的奇技淫巧,要坏西岐的龙脉,为何受德犁犁地速度快,那是因为,它在透支地力,以其犁地,种过三茬,便将颗粒无收,让西岐绝户!
此说一出,村落之中,抵制受德犁之风大起,诸多人将受德犁堆聚在一起,进行焚烧,再不使用。
“好了,不要吵了!”而就在这时,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姬昌扬了扬手,打断了姬发和姬旦的争执,接着道:“眼下与朝歌,不能撕破脸,朝歌城,无论凶险与否,我都要走一遭!料想我不做错,帝辛也不能拿我怎样。”
一语落下,伯邑考、姬发和姬旦立刻缄默,点了点头。
紧跟着,伯邑考沉吟少许,望着姬昌,道:“那不知道父侯,是打算带我们兄弟三人中的哪个,前往朝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