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走出营帐,老远瞧见副将已经带兵开始巡营,便快步走向副将,“怎样?那些逃兵回来了几个?”
副将从怀中摸出了名册,但见其上原本写好的名字已经化掉许多,“回禀祁将军,已回来三分之二。”
子鸢点点头,“看来有人是真听明白了我算的账。”
副将迟疑地看了一眼名册,“祁将军,那今日这名册是不是要送至霜州刺史府?”
子鸢微微一笑,“不错,当然要送,除此之外,还要你顺便帮忙做一件事。”
副将当下抱拳道:“但听将军之令!”
子鸢挥手示意副将左右先退下继续巡营,单独拉着副将退到了行营门口,这才小声道:“将逃兵名册送至霜州刺史府后,你悄悄回临安一趟,我想知道昨日醉今宵发生了什么?”
“这……”
“回来之后,我的军饷分你一半,这笔买卖可是赚的,你若不愿意,我相信这营中定有人愿意多拿一笔军饷。”子鸢说完,微微一笑便转过了身去,似是准备重新找一个人去做这事。
“祁将军,我去!”
子鸢没有回头,听见了这句早已料到的话,嘴角悄然一勾,淡淡地道:“早去早回,可别让银子等久啦。”
“诺!”
听见副将的脚步声渐远,不多时,一阵马蹄声疾驰东去,子鸢转过了身来,瞧着副将驰远,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姐姐,希望你一切安好,也希望不是我想多了。”
霜州以西,西州以东,有两行巍峨险山拱卫,北脉名曰“长寞”,南脉名曰“寂风”,高而险峻,山石嶙峋,两山几乎寸草不生,极为荒凉。
大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屏障——寒西关,便座落在长寞山与寂风山交界之处,以两山石壁为墙,横纳十里,纵深三十里,据天险而守,固若金汤。
据说,当年为了在山壁上凿出关道,云太祖足足动用了十万民夫,用了整整十年才将两山交界处的山壁凿穿,沿洞壁浇筑铁水加固。后又广采寒铁,耗时三年打造出了三道极坚无比的守关玄铁门,沿着关道每隔十里设门一扇,以防被敌军攻破一道铁门便能长驱直入霜州。
西州风大露重,寒西关三道玄铁门经历太祖、太宗、景帝三朝风霜,如今云徽帝当政数十载,东陆敌国大晋来犯越来越勤,第一道玄铁门上已是伤痕斑驳,锈迹处处。
城头云字大旗迎风大展,却因为日晒雨淋的缘故,早已褪去了本来的光彩——沿着城头旌旗瞧去,城头山石残损不堪,腥黑色的血渍处处可见,甚至还可以瞧见不少大火烧过后留下的黑斑。
冷风吹拂,这里弥漫着的浓浓腥臭味与焦肉味似乎又浓了几分。
十里寒西城头,绵延险峻,明明是白日朗朗,寒西关守军此刻却人人手举火把,来回巡搜,似是在搜寻着什么可怕的物事。
“这里还有一只!”
不时有守兵惊呼一声,周围的同袍便举着火把围了过来,将火把同时凑到了山石缝隙处,将什么东西点燃烧成了灰烬。
“驾!”
几乎是日夜马不停蹄,叶泠兮终于在第七日瞧见了寒西关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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