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萧炎不这么认为,他必须救唐三,那是他欠唐三的,要不是唐三帮着他爬墙,唐大就不会落单,也就不会被迷莽趁机偷袭,然后也不会有机会让滇独落井下石,也就不会有唐三替唐大挡刀这一幕。
在初步粗略的包扎止血后,萧炎找到了滇独匆忙间没带走的貂皮大衣,盖在了躺在驴车上的唐三身上。
然后他捡了一把断了的汉刀,和朱永芳一道护送着唐三前往十里之外的显亲城。
远处显亲城的大火黯淡了些,没了之前那么红亮。
朱永芳虽是兽医,但也略懂医术,所以萧炎要朱永芳也跟着,是想让朱永芳多学一些救人的本领,毕竟以后这般厮杀是常态,他们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军医。
在汉朝时,医术还没后世那般发达,所以肠子外露就意味着死亡,要不是萧炎持着匕首威胁,怕是那些郎中早就放弃治疗了。
萧炎全程无言,他一路眉头苦皱,表情严肃,因为他想到了伤口感染。
失血不可怕,止住就行,但是伤口感染了的话以汉朝的医疗水平那就意味着死亡。
唐三那么大的伤口,不被感染压根就不可能。
如果前两天唐三没有被雨淋,也没被拷打的话,以唐三的身体素质还有可能抗过去,可现实却那么的残酷,唐三最近很虚弱。
该怎么办?
萧炎想到了抗菌素--青霉素!
能不能用得上,萧炎都必须试着提炼一下,总不能等着唐三感染的时候再做准备,那时候怕是迟了。
大约一时辰之后,沈子腾他们在窦彪的接应下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沈子腾不止是肩胛处有血了,就连脸上也是血,胳膊上还绑上了绷带,那模样比唐大还要惨,不同的是唐大身上大部分是别人的血,沈子腾身上的都是他自己的血。
唐大听说唐三被送到显亲城的时候,没有下马,又丢下众人一马绝尘而去,罗小成和倪万稍一犹豫,也紧随而去。
原来迷莽第一批带回营地让赶去救火的二十来匹马都是老马,压根就追不上驮着两人的迷莽。
沈子腾发了狠紧追不舍,怎奈马不给力,他们追至葫芦河河畔的时候,明明看着迷莽他们畅通无阻的通过一片滩涂,但是当沈子腾进过的时候突然竖起了两条绊马索。
沈子腾和一众兄弟们来不及刹车,顿时所有人都飞了出去,沈子腾在最前面,先是脸着地,然后是后面的兄弟压在他身上,要是寻常人肋骨早就断了好几根,但是沈子腾常年军伍,皮厚肉厚,只是摔的鼻青脸肿,惨不忍睹,万幸还活着。
还好号吾只是设了绊马索,没有留下伏兵,否则沈子腾他们这二十多个人怕就要以身殉国了。
并非号吾不想设伏兵,而是他听爬到墙头的士兵说看到大队火龙从显亲城极速朝这边赶来,在开始一阵马蹄声接近,让号吾以为是显亲侯国的轻骑兵追来了,以他们没受过训练的死囚对阵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
另外在光秃秃的滩涂上很难藏住人,所以号吾就只留了两个身手敏捷的人设两道绊马索,其他人快马加鞭撤离。
就这一阻拦,迷莽和滇独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只听见远处马蹄敲在鹅卵石上的哒哒哒声。
等窦彪率人追来的时候,沈子腾等人一脸血污,也不处理,就在秋风瑟瑟的河滩上茫然的望着迷莽消失的方向发呆,甚至听到身后追来的马蹄声,沈子腾都懒得没回头看一眼。
出了这种事,尤其在右扶风蔡伯偕给沈子腾密令可以取代迷莽夺取控制权的情况下,让迷莽跑了,这份本来沈子腾梦寐以求的军令,此时成了烫手山芋,带给他的怕是满门抄斩。
窦彪追问沈子腾叛军去向,沈子腾沉默许久,有气无力的起了身,摆摆手,面如死灰:“回去吧,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