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戴上半生,依然疼痛难耐,这次没掉皮,却割了个血淋淋的耳朵出来,她吸着气,惊恐地瞪着那还在滚动的耳朵。
浑浊催促道,“快点,还在磨蹭什么,把鬼火修至四分,今夜怨气极重,你把生气藏紧一点,不可泄露半点,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她闭了闭眼睛,睁开火红色的眼瞳,忍着恶心满是鲜血的耳朵捡起来,放铜镜前,翻了翻手,火苗涌动,四分的功力。
屋外怨气重,孤魂野鬼的獠牙张得大大的,獠牙边全是血丝,有些野鬼的眼瞳溢出鲜红的血,时而发红时而发黑,阴气撞着她的脸,试图去撞开脸上的半生,她掐紧手心,死死压抑着快要翻越出来的鬼火。
浑浊在前头走着,不时地回头催促她。
她把隐息发挥到最大,将生气全抹紧掌心,跟鬼火纠缠。
锦江酒店里到处都是人,浑浊一入锦江就直往电梯,她深呼吸一口气,仰首跟在浑浊身后,进了电梯。
浑浊说,“半生能让你隐于人间,隐于下界,鬼魂见不到你,人类也看不到你,夜晚你可以在人间随意走动,只要不用鬼火碰人,一旦碰人不止会把人烧死,还会引来地府的人,切记。”
她点点头。
走廊上悄无声息,808号房间里一股龌龊的气透过门缝飘出,浑浊隐入雪白的墙里,示意她前去推门。
她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龌龊之气更浓郁,扑面而来差点将她震退,她咬紧牙,把手心翻起,隐隐有火苗跳跃,浴室里唰唰地落水声,透过水声有人啊呀啊呀地哼着歌曲。
屋里的大床上躺着一人,全身乌青,那些恶心的情/趣/器/具散落在周围,床上的人还有半丝生气。
“他还有生气,你用鬼火印入他胸口,烧尽他最后一口生气。”
她瞪大眼睛,“不是不能烧活人吗?他还有生气,说明还活着啊。”
这跟杀人有区别吗?
“呵,挺聪明啊,他的魂魄早就分离了肉身,只是那丝生气将他魂魄藏着,你暂时看不到而已,他本就求死,你若是不助他一丝,等会他的魂魄会在半空中看着他的身体被人玩弄,最后一丝生气会变成怨气,到时你取的残魄会大打折扣。”
她捏紧了拳头,犹豫不决,此时火红眼瞳里引出一个极淡的人形,虽然模糊却见他嘴巴微张,似乎在说什么。
她悄悄地翻着鬼火,对着他那抹人形的方向,一道悲伤的嗓音直入她的耳膜。
“我想要一死了之,让我死吧,死了就没有那些伤痛没有贫穷,没有那些恶心的人,求你了,助我一把。”
“看吧,他早就求死了,快点动手。”
浑浊的话还未说完,浴室的门打开了,房间里全是那男人哼的歌曲,她咬紧下唇,翻动手心,鬼火蔓延而起,往外翻着,对准人形的天灵盖,一拉,一抽,一条黑丝快速地飞入她的手心,隐没。
依旧紧贴着她的肌肤,浑浊哼道,“快走,等下地府的人就来了。”
她一转身,正对着那包着浴巾的男人,男人的眼窝子下垂得厉害,黑乎乎的一片,此时脸上带着淫/笑,弯腰拿起一阳/具,直接捅/入毫无生气的尸/体里。
一股恶心翻涌在心口,她转过脸,快步地走出房间,龌龊之气锁紧在那房门,手心发烫,那个可怜的人的残魄此时在她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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