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屈辱,张翼德一声不吭,给公子哥让开了道路。
“操,乡巴佬就是欠,不被骂两句就听不懂人话。”
那穿着一身范思哲的公子哥依旧在那骂骂咧咧,随后准备上车走人的时候突然看到站在那傻大个旁边一直盯着他的李经略。
“小子,你看老子干什么?怎么?你是不是不服?”
说着,这公子哥也不着急上车了,面色阴狠的盯着李经略,似乎只要李经略态度一个不好,他就会当场好好收缀他一番。
“李哥,跟这种人咱们没必要和他计较。”
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让李经略受到牵连,张翼德低声说了句,然后强忍着暴揍这公子哥的冲动,挤出一抹笑意对这公子哥道了声误会,拉着李经略离开了找个地方。
“操,什么玩意!你们最好祈祷别让老子以后再看到你们!”
公子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犹自骂了声。而兰博基尼里的那个冷艳女孩始终没有下车,看着被人侮辱却一声不吭选择离去的张翼德两人,隐藏在蛤蟆镜后面的一双眸子中平淡如水,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
像这样的场面,她见过太多太多。
小人物想要打破社会等级森严的阶层阻隔冲冠一怒,绝大多数都会落个撞得头破血流的下场,想要活得安稳,就必须学会忍气吞声,虽然有些悲哀,但在她看来,那两个青年做出的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
几分钟前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了一番落到任何人头上都堪称奇耻大辱的张翼德依旧拧着两个加起来近百斤重的麻布包,沿着前往五号宿舍楼的方向静静走着,黝黑的脸膛上没有受辱后的愤怒,也没有不甘,神情很是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翼德,就这么灰溜溜离开,不觉得憋屈?”李经略走在他的身边,平淡的问道。
张翼德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片刻,嘴角缓缓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李哥,在出来前我妈就提醒过我,外面的世界和我们那里不一样,外面的人和山上的那些畜生也有本质的区别。在山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一双拳头来解决,谁的拳头大,谁就厉害。我可以用一双拳头将野猪给揍趴下,那个辱骂我的青年手无缚鸡之力,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暴揍一顿,解是解气了,可是然后呢?迎接我的会是大过处分?还是一纸开除说明?亦或者被抓进派出所劳教一番?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我可以接受的。”
“考入浙大,我是我们全村人的骄傲,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大学四年后拿着浙大的毕业证书回去,我不能让她失望啊。”
张翼德喃喃道,怔怔看着前方,眼神恍惚,仿佛看到了家里每次在他上山后都会坐在门口殷勤守候的母亲。
李经略一怔,默然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