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裳微笑,“你想问……郎君的对头定然有宫中的那个爬灰皇帝,老夫敢不敢,愿不愿跟着郎君干,对吧?”
老贼点头。
屠裳说道:“从老夫冲着那个官员挥刀的那一刻起,什么帝王将相,什么王朝威严,什么天下兴亡,都与老夫无关。你可知老夫最想做的是什么?”
他自问自答:“老夫最想做的是,掀翻这些吃着百姓的血肉,却不把百姓当回事的狗屁皇帝,让他们变成百姓脚下的蝼蚁!”
屠裳问道:“郎君想造反吗?”
“不,是讨逆!”
“是了,讨逆。那么,郎君若是想攻城,老夫便帮他架梯子。郎君若是想杀皇帝,老夫便为他递刀子……
老夫,有些迫不及待了!”
……
“起来。”
杨玄扶起林飞豹。
“我对你有些印象。”杨玄想起来了,“安仁坊的那个铁匠!”
“是。”
林飞豹说道:“小人还记得郎君。”
“无需自称小人。”
林飞豹想了想,“是。我也记得郎君。”
“这便是缘分。”
“不,郎君的一双眼,长的和陛下一般。”
“是吗?”杨玄摸摸眼角,心想杨略可没说过此事。
大概是看多了的缘故吧!
“这些年你等都是这般过来的吗?”
“是。”
能十余年如一日的蛰伏在长安城中待命,这份忠心啊!
杨玄由衷的道:“辛苦了。”
“看到郎君的那一刻,我等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当年,你等是如何逃出来的?”
“陛下早有察觉,寻了数十人代替,那些人以为一把火烧死了虬龙卫,殊不知,我等早已潜入了城中。”
数十人就这么做了替死鬼。
杨玄有些不安,但渐渐消散。
他没发现,若是刚到长安时听到这等事儿,他定然会愤怒,会愧疚,甚至是痛苦。
可现在他只是有些不安。
“他……他为何不走?”
这是杨玄一直想问的问题。
就算是跑不掉,好歹也得试试吧?
林飞豹的眼中多了敬意,“我等都劝过,陛下说了,孤若是远遁,倒是有机会。可远遁之后如何?”
起兵?
宣德帝当政时期,大唐的国力处于最!”周遵此刻觉得杨松成也颇为可亲。
那仆役看了老仆一眼,眼神不对劲。
“姑爷说,今日他出城乃是被人设计。”
周遵面色微变,盯住了老仆。
“出城后,姑爷他们遇到了两个修士追杀,幸而遇到了见义勇为的路人,斩杀了两个修士。”
周遵盯着老仆,一字一吐的问道:“那修士……来自于何处?”
“延寿宫。”
“延寿宫。”周遵咬牙切齿的道:“老夫记得,杨氏与延寿宫多年的交情,可对?”
老仆心中一冷,心想两个修士出手,按理该是手到擒来的事儿,竟然遇到了什么见义勇为的路人。
路人能杀了两个实力强大的修士?
是谁出手了?
周氏!
若是周氏,周遵此刻不会如此怒不可遏,而是会咄咄逼人。
那么是谁?
皇帝?
老仆是杨松成的心腹,知晓许多事。
唯有皇帝才有这等动机和能力……阻拦杨氏刺杀杨玄,激发周氏和杨氏之间的矛盾,从内部瓦解一家四姓的联盟。
这是皇帝一直想做的事儿。
而今日便是一个契机!
阿郎的谋划虽好,但却忘记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老仆笑道:“此事定然是误会,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仆役说道:“姑爷亲手拷打问出的口供,那二人的尸骸此刻正在进城的路上。”
老仆干笑,“定然是误会,老奴这便去禀告阿郎。对了,周侍郎,下衙后的酒宴……”
周遵双拳紧握,又缓缓松开。
老仆觉得不大妙,赶紧说道:“周氏与杨氏多年的交情,若是有什么误会,晚些阿郎自然会亲自向周侍郎解释……”
周遵神色平静。
“老夫,自己会去寻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