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恕罪,弟子不知先生心怀大义,方才妄言胡说!”
“书兄请起。你这般惶恐,莫非忌我没有度量。”
书玉子撩衣下拜叩首,刘彦持书请起。
后转顾太公五口道:
“今夜吊孝,略表寸心。小生告退了。”
“此书容我暂借回去。有书上治瘟偏方,临安瘟疫就好治些。”
说着,刘彦步出堂屋。
李家五鬼皆送君子,书玉子目发神采跟在身后。
众人才出李家大门,便见管家福安挑灯在外。
两方照面,福伯说:“官家来了。在前堂用茶等候公子许久,夫人怕怠慢了官人,让我来请公子。”
平儿不解:“官家来做什么?”
沈炼转顾刘彦道:“岂不是正好?省得刘兄明日找他们。”
慧静笑说:“今日我去白雀庵挂单,午后知县夫人来寺进香,与我有所交谈……”
“许是她回去跟知县转述了,故此官家今夜拜府。”
“原来是佛家牵线。”
阿九一笑眼望门内。
进到前院,望见前厅灯烛明亮。
有两人坐站攀谈说话,其中一人身负官气,另一人文气清爽,非寻常公子。
他们听门响,各顾看刘彦等人。
那文气公子敛袖整衣,快步出厅堂,月下见礼。
双方礼毕,他自荐道:“小生杨万山,早起在河边曾闻仁兄船上一番高论,后因他事未能当面拜会。”
“不想内兄治下临安县,有世才兄这等真学名士,”
“这位佛家可是慧静禅师?”
“正是……”
刘彦收敛杂思,与他介绍慧静、沈炼,入堂礼见本乡父母官。
知县陆侯见真学不敢以官家自居,和内弟一样行儒生之礼。
杨万山引荐:“这是内兄陆侯,字子洵。拜入家父门下修学,不过我二人都未入真境,不能与世才兄相提并论。”
“今日我俩来此,是请世才兄共治临安瘟疫。”
“仁兄早上那番高论,万山现在还记忆犹新。”
“大人、杨兄请坐。”
刘彦敛袖请他们以及慧静、沈炼落座,书玉子隐身旁听。
“不瞒杨兄,我正打算毛遂自荐,为本乡百姓出谋划策,贡献微薄之力。”
“只是小生回来时日尚短,对临安灾情所知不全,故而未敢贸然见官进言,投石献策。”
“不想陆大人爱民心切,礼贤下士,亲赴寒舍……”
“陆侯官职卑微,不过区区七品知县。岂敢在真学面前称大人?”
说着,陆知县正色显笑道:“刘兄若不弃,我等平辈论交。”
刘彦见官家有‘宋包公’之相,身骨正直,生几分好感,也不推脱,改口称他‘陆兄’。
手探茶温后,叫福伯再去烧水奉茶。
平儿笑嘻嘻扯走发愣的管家大伯。
进到灶房,福伯手指门外询问,他却没想到一县父母官,面对自家公子这等‘谦逊’。
平儿神采飞扬,附耳道:“福伯不知,公子如今不同以往了,做通儒术,聪明心窍,又得贵人指点修成真学。纵然鬼神也敬哩。”
“官家礼遇公子,乃他见识高!晓得公子不俗。”
福伯笑着点头,虽不太明白平儿的话,但就公子言谈举止亦能看出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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